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温柔柔,却很明显从里面听出几分酸味。
傅时礼将手机放回茶几上,手掌将女人揽入自己怀里,温热的呼吸包裹住她,“傅太太,终于肯施舍一点关心给我了呢?”
男人下巴压在叶锦笙的肩窝处,嗓音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叶锦笙推了推他,“别这样。”
房间里面还有别人呢。
“所以笙笙现在忙空了吗?”
傅时礼抬起头,温笑着看着她。
叶锦笙没忍住锤了他一下,“你和一个病人吃这种醋,有没有道理?”
她还有些不敢对视男人。
自从知道他好起来了,总觉得哪里有一些不同。
尤其是那双干净清澈的黑眸,好像带上了炙热的深情,让叶锦笙不敢去回应。
茶几上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屏幕上面的备注熟悉得让叶锦笙微怔了一下,她反应也快,怕吵到夏皖,一边推着傅时礼出门一边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仍然冷硬。
“她在哪儿,你又是谁?”
叶锦笙一愣,重新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备注:AAA许寒洲,就是那位把夏皖扔在傅家后花园的人么?
她回头看了傅时礼一眼,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眸无辜。
许寒洲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语气更加冷厉:“不知道阁下是哪位江城世家,如果这么喜欢夏皖的话,让给先生也不是不行。她倒是有本事,这么快就能让先生瞧上。”
慵懒的语气带着对女人的不屑,好像夏皖就是一件商品,随时都可以送给被人。
叶锦笙胸口的火气就上来,温温柔柔的语气按捺不住怒意:“许先生对吗?首先,您任凭别人欺负你的女伴,把她推下水池甚至不带走她已经很没品;其次,是你自己扔下别人,现在还用这种下流的思想污蔑她,是不是更过分了!”
许寒洲沉默了一下。
半晌,冷厉的嗓音才重新响起来。
“她在哪儿?”
语气中丝毫没有对人的关心,叶锦笙忽然明白傅时礼为什么刚刚要那么说话。
玩心一起,女人唇畔弯起一抹弧度。
“医院抢救呢,皖皖会不会水你不知道?被人推下水池,又被人救她,真是可怜。”
叶锦笙胡编乱造,也不管对面的许寒洲当时在不在现场。
这种没心的男人,想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寒洲的声音低沉下来,“她在哪家医院?”
果不其然,许寒洲对夏皖的状况一无所知。
叶锦笙冷笑,也不知道怎么着,脑袋一热,直言道:“来给皖皖收尸么?”
一句话,让对面忽然没有声音。
隔着屏幕,叶锦笙几乎能感受到男人的怒意。索性,直接挂断电话。
“闯祸了?”
温柔的嗓音似乎将她从冰冷之中抽离出来,叶锦笙回头看向傅时礼,手里握着的手机重新响起来,听着好似比之前更加急促。
“你们男人,都这样的吗?”
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扔给傅时礼,叶锦笙无辜可怜地看着他,有些懊恼方才开出的玩笑。
傅时礼低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女人手里的手机,接通。
那边似乎在开车,风声还挺大,也不知道许寒洲车速飙到多少。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不缓不慢中带着几分斯文:“许先生,开车还是得注意安全。方才我太太给你开了一个玩笑,还请不要怪罪。另外,您的女伴只是发了高烧,暂时没有生病危险。”
只是,发了高烧。
叶锦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随后,听到男人报了清溪别墅的地址。
电话才算结束。
叶锦笙询问:“他一会儿过来?”
傅时礼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揽住叶锦笙纤细的腰,嗓音低沉:“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不一样的,笙笙明白么?”
被人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交错之中,叶锦笙倏然脸红,慌乱地推开他。
“时间不早,我有些困了,我先去睡觉了。”
她转身就走,带着仓皇而逃的意味。
主卧的房门被关得有些急切,好像身后的傅时礼是什么豺狼一般。
男人摇头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夏皖的手机,踱步下楼。
房间里面,叶锦笙脸还有些发烫,忍不住走到阳台吹着冷风,顺便处理一些文件。
一条消息就突兀地穿插过来。
看到是时向雪的时候,叶锦笙下意识就想划过去。可能是有些无聊,最后还是点了进去,看看这女人这次又想耍什么心思。
“傅太太今天公布于众,可得到满足?”
管她什么事儿。
叶锦笙心想,手指点在时向雪的头像上,想要将人删除,对面传来几张照片。
“阿礼现在对你虽然很好,但是傅太太也该考虑一下自己配不配得上阿礼。他是K11总裁,你呢,一个坐过牢的曾经江城名媛?”
“阿礼如今虽然不喜欢我,但怎么着,我现在都在他公司上班。你说如今这个时代,让你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是对你好,还是在毁了你?”
附带的几张照片正是男人在办公室里办公的场景,左下角的水印是拍摄时间。
算算日子,正好就是李简然说带傅时礼去做检查的时候。
所以,傅时礼一直都在骗她?
她眸光一点点沉下去,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击。
“所以你的意思是,傅时礼瞒着我?可那样,他有什么好处?”
叶锦笙看着键盘框的一段话,顿了顿。
手指轻点,全部删掉,重新发送一段出去——
“傅时礼是我老公,他是不是K11总裁我不知道?至于让你进公司上班,看重的只是你的能力,如果做不好或者有其他心思,还是请时小姐尽快离职。”
她和傅时礼之间,还轮不到时向雪来教唆。
如果K11的总裁真的是傅时礼,他瞒着肯定有他的道理。
手机熄灭,女人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击着,脸上的神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楼下,一俩黑色的世爵在门口熄火。
从车里下来的人脚步带着急切,透着月光能看出男人那张冷硬的轮廓。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在踏上台阶的时候,抬眼散了一眼。
对上许寒洲眸光的一瞬间,叶锦笙的手指倏然缩紧,心尖好像被什么攥住一样。
他长得好像……她妈妈。
思及,叶锦笙转身就往楼下走。
拐角处,她听到傅时礼和男人的寒暄声,倏然就停下脚步。
“许先生,好久不见。”
许寒洲没跟他客气:“也没多久,夏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