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争了?”
周容琛睨她,“你说身边的人亲近的人都被你煞到,难不成我这个当师父的,还不算亲近?”
叶锦笙轻轻勾起笑,语气仍然有些虚弱。
“可能是你阳气重呢?”
医院病房。
傅时礼仍然没有从无菌室出来,只能隔着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人。
“结果出来了吗?”
裴铮从病房里面出来,叶锦笙便迈步跟过去,清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是。”
裴铮脸色有些难看,对上叶锦笙的眸光时,有些不忍心将实话说出来,但也不忍心对她说假话。
虽然没有一直守在病房门口,但从女人的脸色来看,也知道她有多担心傅时礼。
“你直接告诉我,没有关系的。”
叶锦笙嗓音淡淡的,视线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经历的事情多了去,我都怀疑自己感情出现问题,竟然现在也能这么平静。直接说结果吧,我能承受得住。”
可暴风雨之前,海面也十分平静。
叶锦笙越是这样,才越发令人担心。
但这么瞒着,并不是办法。
裴铮推了一下眼睛,扫了一眼手上拿着的报告,“血检报告之中,有些元素指标过高,很可能是注入了某中不知明的药物所导致。”
叶锦笙眸光闪了闪,“药物?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伤?”
“他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伤经动骨也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清楚?”
裴铮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眉头蹙得很紧。
他顺着叶锦笙的视线看向玻璃里面,小声嘀咕。
“如果真的是身上的伤还挺好的,至少能通过手术或者其他的治疗好。但现在是药物所致,得分析出来结果才能对症下药,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怎么会是药物所致?他也没乱吃什么东西,和我们大家吃喝都是一致的。”
叶锦笙不置信发问。
大脑在飞速的旋转,试图找到让傅时礼情况不对的地方。
这段时间,人基本上都是在医院里面躺着。
裴铮的医院,药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食物,每次叶锦笙送过来,她也会一起食用,在家里更不可能,都是大家一起吃饭,怎么会傅时礼一个人出事。
“真的是药物所致吗?”
叶锦笙想不出为什么,只能去问,“他之前出过车祸,会不会是因为脑袋撞到哪儿才导致?”
裴铮摇头,“全身都做过检查了,只有血液内的成分有问题,身体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脑部的检查结果我也看过,所有的数据都是正常的。”
叶锦笙脸色更加凝重。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眉头越拧越紧。
半晌,叶锦笙迟疑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和他车祸没关系,他脑部的检查没有结果,为什么之前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国外的车祸并不严重,按照李简然说的情况,傅时礼基本上只住了一天医院就继续工作了。
回国之后,也根本没有再做过检查。
之后就是出事住院。
她一直是以为傅时礼脑袋受到车祸影响,海马体受损才导致记忆失去。
如果和车祸根本没有关系,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裴铮直接把脑部检查报告给他抽出来,“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至于记忆有问题,很可能也是药物所致。我一会儿对比分析一下,上一次住院时候的血检结果。”
这些报告给叶锦笙看,她也未必能看得懂。
她根本就没接过来,整个人还呆滞在原地,思索着到底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那张漂亮的脸蛋脸色更加惨白,整张脸都透着疲倦和沧桑,好像通宵了两三天赶设计稿,最后做出来的作品还不被甲方喜欢。
这幅模样看着就令人心疼。
裴铮轻轻叹了口气,“你先回去休息吧,人不会有事。等我分析一下血液里面的元素,一定会帮你把人给救回来。”
语气信誓旦旦,也不知道裴铮是真的有信心,还是单纯地在安慰叶锦笙。
但叶锦笙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语,人仍然直直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在听裴铮在说什么。
守在叶锦笙身边的周容琛终于开了口,抬眼掀起眼皮看了裴铮一眼。
“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去。”
视线对上,裴铮很快就挪开目光,轻舒了口气:“行,那我先去查房,你带着她回去休息,别再熬着了。”
正要离开之际,裴铮刚转过身,手腕就被叶锦笙给拉住。
“等等!”
电光石火之间,叶锦笙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她抓住裴铮的衣袖,眸光黑沉,“带我去看监控!”
“可现在……”
叶锦笙坚持,“带我去看监控。”
她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但强行带她回去,肯定也是休息不了。
不让她亲自做点什么,将身上那点精力全消耗干净,她怎么甘心这么轻易离开。
裴铮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片刻,扫了一眼手腕被紧紧拽住的衣袖。
“走吧。”
十分钟之后,裴铮带着人来到监控室。
“要看哪天的?”
他一边开着打开权限,一边随意地开口。
“你是怀疑有人给傅时礼下药吗?不过我警告你,别污蔑到我医院的头上,我手脚很干净的。我觉得吧,很可能是在国外就有人对他动了手,否则怎么可能忘了这一年的事情。”
“查他要求出院那天的。”
叶锦笙根本没有理会裴铮的嘀咕,直接开口命令。
原本裴铮准备把监控给掉出来就离开的,外头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其实没多少时间在这里陪着他们。
叶锦笙要找点事情做,让周容琛在这里一起陪着也是一样的。
但听到女人嘴里的话,他忽然就不准备走了,脸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病房里面的监控病没有打开,只能看看出院那天有谁来看他,所以不一定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来给傅时礼下药。”
裴铮的嗓音严肃起来,没有那股漫不经心的懒慢,叶锦笙就知道他应该也猜到什么。
她垂眼,“可你也知道,他那天的状况很不对,不是吗?”
像是再一次经历了他失去记忆的模样,双眸的目光溃散失神。
叶锦笙至今都记得,那天下午傅时礼醒过来时,冰冷的眸光直直对着自己的模样。
——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不是,我还以为他怎么了。”
裴铮开了倍速看着监控,脸色重新充斥起无聊几个字。
“好像也没有陌生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