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想也想不出一个花儿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此时在一家星级酒店里的总统套间里,落地窗前的男人正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落下的一切。
车水马龙的世界晃人眼,穿着睡袍的男人却一脸掌控全世界的神情,默然地看着楼底下的一切。
这座城市,的的确确让人趋之若鹜。
若能将其掌握于自己的手心,可比那个肮脏得要死的皇室要好得多呢。
“挑好衣服了?”
男人转过身,犀利的眸光落在不远处拿着平板的女人身上。瞥见那张脸上愤然的表情时,粗犷的眉梢也稍微抬了抬。
但很显然,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注意力全都在平板上面,连这男人的话都没有听进去,正愤愤地滑动着平板。
那页面,也不是挑衣服的界面,赫然是一款社交软件,上面遍布着各种帖子。
“我有没有和你讲过,让你不要再看这些东西了。”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直接伸手抽过了平板,嘴里咬着一支烟头,漫不经心之中透着不悦的威胁。
“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
开口说话的人正是不久之前,在京城为非作歹的安德鲁,而这刷帖的人,也是近期才出现再安德鲁身边,忽然名声大噪的安倾颜。
同样的,她还有一个被广为人知的名字——许清颜。
曾经许家高高在上的养女千金。
虽然换了一张脸,又换了一个身份,但许清颜对安德鲁的恐惧仍然存在。
男人靠近她的时候,她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再听到后面不悦的嗓音,人直接差点没给安德鲁跪下。
但也不是太过恐惧,只是被之前安德鲁的一些手段给吓到,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而实际上,她也知道安德鲁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百依百顺。当然,她也不敢提什么也奥球。
曾经的容貌恢复过来之后,他就像是一位高贵的王子,守护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是差点死在他手上,许清颜几乎都要为此而沦陷。
但她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魔鬼!
待在他身边比待在季放身边还要危险,任何花言巧语都不能当真。
她能信的,能够报复回去的,只有她自己。
正低着头思索着,下巴陡然被安德鲁捏起,被迫抬起头来和安德鲁目光对视上。
可能是害怕她这张花费大价钱的假脸蛋被毁坏,安德鲁手上的力道很松,只是让许清颜抬起头看着自己。
他随意地将平板扔在一旁,直接就低下头,呼吸侵占住女人的唇齿。
很疼……
口齿里的腥甜开始蔓延,许清颜仍然一动都不敢动,被迫承受。
她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地设想他被踩在自己脚底下的样子!
“不听话。”
在许清颜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安鲁德才冷着脸松开她,抹掉她被咬破的唇畔的血迹。
晕开的鲜红从她唇畔蔓延,漂亮的脸蛋上划过一道蜿蜒的痕迹,看着十分的诡异。
“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记住呢,以前的许清颜已经死了。现在不管别人怎么谩骂,还是诅咒,都和安倾颜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我明白的,伯爵大人,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的。我只是随便地看看,对不起……”
许清颜僵直着身子,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安德鲁,想落泪又不敢的可怜。
似乎这种美人落泪的画面终于让安德鲁那颗心融化了一点,男人也在适宜的时候扯开了手。
他垂下眼帘,一如既往地拿出一方手帕,擦拭着刚刚碰过许清颜的那手指。
若非面无表情,定会让许清颜觉得,这是在表示对自己的嫌弃。
当然,指不定也有这样的成分在里面。
“之前就同你说过,我们都是坏得彻底的人,那些谩骂本来就是应该的。你不够强,又做了坏事,难不成还要别人哄着你,夸你做得好?”
安鲁德随意地将手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面,冲着许清颜嗤笑了一声。
“只有你足够强了,被人不敢骂你,你才有资格假惺惺地继续你的伪善,懂么?”
许清颜僵硬地点点头。
这些道理,谁都明白。
但许清颜一贯是会给自己找借口,比如她觉得自己找上夏皖,不过是因为自己生病了,心脏供血不好,必须给自己找到一个移动血库。
比如她对夏皖下手,也强行地告诉自己,是因为许寒洲对夏皖太好了。明明许寒洲说过,这辈子他都会照顾自己的,可是那颗心他却给了别人。
是他率先扔了责任,也不怪她对夏皖下手。
所有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凭什么这群人要骂她?
是他们不懂她而已,根本不是她的错!
谩骂和嘶吼,她看不过。
但被安德鲁这么一教训,也确确实实是这个道理。
违背了他们的规则,她终究是一个坏人。
坏人,难免会被骂。
不被人骂的坏人,要么是伪装得很好,要么就是像安德鲁一样。
强势得根本没人敢去骂他!
许清颜重重地点点头,眼底的情绪也逐渐地平静下来,“我明白的伯爵大人,我只是看看,并没有多想。您也说过了,对于那群人,不必过于在意他们的看法,我又怎么会给大人您丢人。”
蝼蚁罢了。
安德鲁瞥过去。
许清颜垂下眼帘,语气逐渐地变得阴冷。
“我只是在提醒自己,是谁把我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是谁让那些蝼蚁对我肆意谩骂!不忘记而已,并不是故意在浪费时间的。”
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
倏然,安德鲁轻笑了一声,“你这个解释,还算是合理。”
他懒懒地往沙发上靠过去,端起手边的一杯红酒,在指尖摇晃。
“确实应该提醒自己,一次次地失败,不能忘记。”
男人黑眸也沉下来,透着一丝疯狂,好像也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红色的液体灌入嘴里,安德鲁一口饮尽,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上。
“我在京城丢失的,一定要让许家的人,还有那个傅家的小子,一一还回来!”
男人的眼底透着疯狂,像是此时就要冲过去,开启自己的复仇之路一般。
“伯爵大人说的是,我们不过是输在他们地盘上而已,不如趁着许家晚宴,送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许清颜趁机蹭过去,跪在地毯上仰望着安鲁德。
安鲁德捏起她的下巴,嗤笑:“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