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傅时礼离开，待人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时，叶锦笙还有些恍惚，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拽着傅时礼的西装，衣服上面熟悉的香味让她十分心安。
哪怕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好像，真的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但脑海里面，确确实实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唯有某些如梦境一般的幻想，应上他的面庞。
想起方才和男人之间的对话，似乎还没有从回忆之中拉回神。
他说，要不要试试。
女人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笑容，她摸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在搜索框输入了傅时礼的名字。
一大串属于傅时礼的荣誉跳转出来，让人应接不暇。
她喜欢的人，在其他的方面也是十分优秀。
词条里面也有关于他结婚的事情，但似乎不想过多让外界知道他私人的事情，那上面只有一张女方的照片，以及人名。
——叶锦笙。
与傅时礼的关系，前妻。
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时，女人呆愣愣地僵持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放大那张他妻子的照片，仔细看上去，不管是眉眼还是五官的轮廓，都和自己十分相像。
所以，自己是被当做替身了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叶锦笙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从回到华国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她觉得十分魔幻。
不论是那位叫许渔一的，还是令人不舒服的许清颜，又或者是让她合奏的夏茗，还有她觉得长得好看的傅时礼。
是不是这些人，都把自己当做这个女人的替身？
“小姐，医生说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就等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您也有些伤口，上完药去休息吧。”
开口说话的是季南逸的助理张扬，看到叶锦笙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当她在担心季南逸。
叶锦笙握着手机，脑海里面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女人的容颜。
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难道，忘掉的那些事情，都是和这个女人有关吗？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叫叶锦笙，连季南逸都在骗她，给她编造了一个虚假的梦境，让她成为那个女人的替身。
“张扬，你跟在季南逸身边多久了？”
似乎没想到叶锦笙忽然这么询问，张扬愣了一下，如实回答：“先生在贝斯克塔任职教授的时候，我就跟在先生身边做事了。”
季南逸是在大学的时候研制出一向成果，直接被贝斯克塔大学聘成正教授，当时在国际上还引起轰动。
但人家研究成果，确确实实有研究意义，成为正教授也无可厚非。
似乎也是因为这份天才，季南逸才被季家老爷子认回本家，没有再在外面流浪，一直顶着私生子的称呼。
叶锦笙抬眼看着张扬，眸光沉下去。
那么仔细算起来，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一定知道。
“张扬，我有事情要问你，还请你如实告知。”
这三年，张扬对待自己也算是恭敬，几乎就是把她当做季家的女主人。
若非叶锦笙自己不愿意，季太太这个称呼已经落到她头上。
“小姐您说。”
宛如机器人，张扬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想知道，当年那场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身上会有伤疤，为什么我的记忆会有残缺，又为什么……我对华国那么熟悉。还有，我刚刚查过，傅时礼的前妻也叫叶锦笙，而且和我长得也挺相像。”
虽然不是完全相同，但那双眼睛，分明就几乎一模一样。
她顿了一下，认真地看向张扬。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和那位真正的叶小姐，是什么关系？我也不蠢，你不要骗我。”
言语之中，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和他们有关，如果张扬非要说没有关系的话，那叶锦笙也能断定，张扬在撒谎。
没有必要再听。
大概也明白这一层，张扬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三年前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其实他也并不想这么做的，毕竟那两个孩子……
但季先生有交代，他不能违背。
良久的沉默，张扬才缓声开口，将曾经熟记于心的话说出来：“您和那位叶小姐确实有关系，如果不是那位叶小姐，您也不至于发生意外，丧失那一段记忆，还需要先生花费大量气力来救您。”
“怎么说？”
叶锦笙黑眸微缩，躲藏在衣服下面的手指也用力地蜷缩起来，整颗心都提起来。
张扬低着头，像是背稿子一样将话说出。
“当年K11总裁傅总的妻子与我们季家本家闹了矛盾，您稍微查一下应该就能明白，本家已经被逐出的季磊，当年对傅总的妻子做过很多非法事情。
他的情人林芝雅，曾经还陷害过傅总妻子的母亲，也是因为那位林芝雅，傅总的妻子才被关进监狱。
傅总的妻子出狱之后，就开始对林芝雅展开报复，季磊也开始反击，派人对傅总的妻子出手。
因为您和傅总的妻子长得很像，彼时傅总妻子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就让你……”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一直旁听的叶锦笙心里也有了猜测。
她不置信地抬起头，“所以，他们把我当稻草人，是吗？”
以此来护着那位叶锦笙的周全。
张扬沉默，其实是谎话说不下去。
但这幅模样落在叶锦笙眼里，就是默认。
她整个人仿佛都被冻住，连声音都带着颤抖，“那，名字呢？为什么，连名字都一样。”
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叶锦笙死死地盯着张扬，试图从张扬的脸上看出破绽，来证明他在撒谎。
但并没有，张扬的脸上根本就没有起伏。
他低着头，语气都没有变化。
“是巧合，可能就是因为这么巧，仿佛平行世界一般的巧合，他们才会选中你。”
话落，叶锦笙仿佛整个人的气力都被抽空，跌倒一般地依靠在走廊的长椅上。
原本因为傅时礼的话语而高兴，现在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
一切都好像说得通了。
她对这群人的熟悉感，还有她身上的伤疤，应该是被当做那位太太的时候，被季磊所伤。
也解释得通，季南逸为什么忽然回国出手对付季磊，直接将人赶出季家。
也忽然明白，为什么回国，季南逸的反应会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