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礼的手指停顿在她后背的上,没有落下去,温柔的眉眼低垂下来,似乎是看她是否清醒着。
女人却懒懒地往他怀里一靠,眼睛已经闭上,几乎是秒睡。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到,傅时礼的手指终于落下,顺着她的脊背落在那纤细的腰肢上。
盈盈一握。
他下巴轻轻摩挲着叶锦笙的发顶,低沉的嗓音随之而来,透着无比的珍重。
“不会。”
不会再弄丢她。
更不会那么凶她。
他顺着叶锦笙面对的方向看着车窗外,万家灯火飞逝极快,但在静谧的黑夜之中带着格外的宁静。
许是太过美好。
这一夜也是好梦过去。
叶锦笙次日自然地睁开双眸,对上傅时礼那张精致的面容时心下还一惊,瞬间就清醒过来。
没有宿醉之后的头疼和不适感,甚至觉得神清气爽,呼吸都顺畅许多。
没起来,叶锦笙就侧躺着面对着傅时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
可真好看。
忍不住,还是伸出手轻轻地点了一下男人精致的鼻梁,顺着漂亮的面容看过去,如羽翼的睫毛。
比她的眼睫毛还漂亮,老天可真是不公平。
叶锦笙心想着,正想伸手戳戳他的脸蛋时,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手一抖,直接就覆在男人的脸上。
——手感很好。
在对上傅时礼那双无辜漂亮的黑眸时,她心里如是说道。
下意识就想抽离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的覆盖上来的手指给压住,干燥温热。
他重闭上眼,脑袋往下移动,贴在她的肩窝处。
自然而然的亲昵让叶锦笙僵直了身子,男人的手顺着下移,堂而皇之地拦在她的腰上,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意识到这的时候,叶锦笙脸上勾起淡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直到门外传来小姑娘的声音,才打破房间里面的宁静。
房间的门没锁,小姑娘也不懂,推开门就朝房间里面走去,“妈咪,你醒过来了没有?”
叶安安的奶音瞬间就让叶锦笙清醒过来。
倒也没激动,轻轻地推了一下傅时礼,眼底的那点眷恋的情绪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傅时礼,起来了。”
男人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迷茫,头发有些凌乱,带着许些张扬,片刻之后,黑眸才清醒过来,无波无澜。
叶锦笙已经下床去照顾叶安安,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一大早上十分委屈。
“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么?”
叶安安一双小短臂环住叶锦笙,软糯糯的嗓音有点委屈:“你昨天去哪儿了呀,怎么不来和我讲故事。”
她在房间等了好久,陈奶奶都哄她睡着了,妈咪都没来。
叶锦笙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小可怜,以前妈咪也不在你身边呀,那不是每天都要委屈?”
叶安安小嘴撇下来,双眸还泛着红,小脑袋埋在叶锦笙肩窝处,“以前沈爸爸都说,等你出来之后每天就可以陪我的。妈咪,我害怕你不见了。”
委屈的声音带着哽咽,连带着叶锦笙也双眸也有点猩红。
她将叶安安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不会的,以后妈咪都会在你身边的,嗯?”
“知道的妈咪,奶奶说今天我要和哥哥一起去上学,你下午会来接我们吗?”
小孩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叶锦笙温笑着答应,“当然。”
傅家办事速度很快,直接给叶安安办了户口,并顺利转入傅斯年的学校,成为同班同学。
原本傅斯年还不愿意去学校,那小祖宗聪明又调皮,在学校基本上就没人能管得住他,要是叶安安一起过去,小祖宗也能安心念书。
母女倆亲昵地贴在一起,没注意到傅斯年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他们身上,无辜的脸上还有点可怜。
好像被冷落在一边求主人抚摸的金毛犬,可怜巴巴地看着叶锦笙。
直接被略过。
她脑子被其他的事情占满,根本没空去理会身后的人。
而傅时礼也再一次被李简然带走,理由自然还是所谓的复查。
没过多怀疑,毕竟医生都说他快好了,多检查一番也是必然。
将叶安安送进车里,和傅斯年一起去上学,叶锦笙就开始查昨晚打电话给她的人。
无果。
思索之下,还是决定先不管这条消息。
不说对面的身份她丝毫不知,是不是像上次一样是傅辰浩的圈套还未可知,在她准备工作没有做完全之前,只身前去陌生的地方只是会身边的人制造麻烦。
再者,母亲的案子最大的疑点应该是为什么会被她的车撞。
那俩卡宴到底是谁开走的,又怎么停留在酒店的楼下,她上哪儿去找证据指向林芝雅?
已经过了六年,车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更别说旁的。
有些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叶锦笙的手机忽然闪烁,铃声如同催命。
扫了一眼,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她接起,嗓音温凉:“有事?”
电话是叶恒打来的,比起之前那几次,这次的态度可谓是好上了很多,甚至还带着卑微的祈求。
“锦笙啊,老宅的合同都已经给你了,你看什么时候,公司这边……”
叶锦笙勾起冷笑:“我这不是一直在等你么,直接把股份转让的合同带到公司,我马上过来签字。”
叶恒顿时也急了,不置信问:“什么转让合同?”
他要钱而已。
只要有资金周转,能救活叶氏,他还缺什么?
叶锦笙自然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在老宅的合同上做了一下手脚。
而叶恒急眼,自然也不会看太多。
合同虽然是叶恒给她的,但她带回去之后交给沈长泽修改了一番,改动了几个条例,基本上没大的改动,非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更别说叶恒这种急缺钱的。
赌注场地里的赌鬼到了绝境的时候,只会妄想着最后一把能让自己翻身,借再多都会去借。
最后毫无疑问,输得倾家荡产。
叶锦笙也不准备和他多聊,起身的一瞬间眉眼闪过冷厉,像极了当年叱咤商场的时青禾。
还未被病魔击倒的时青禾。
“叶先生,你自己也说了叶氏集团是我外公和母亲的心血,不能白白就那么给毁了。我会注资去把公司救回来,前提也应该是,公司归于我名下,不是么?”
冷厉的质问透过手机,似乎都能感受到女人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几乎都能看到叶恒气急败坏的那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