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芯儿带着方海来到议事宫。
大殿内，早就得知消息的阮夙君站在凤椅前，正等着方海和阮芯儿。
“儿臣拜见母后。”
“微臣兵部尚书方海，拜见陛下。”
阮夙君注意到方海的双眼圈，问道。
“看来昨天晚上方尚书忙了一晚上，辛苦你了。”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阮夙君抬手示意二人起来。
“你们这次来见朕，是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阮夙君的话，阮芯儿看了一眼方海。
方海抬手拜道。
“陛下，微臣经过昨天的苦查，已经在布使司的账目中发现问题。”
听到方海这么说，阮夙君的兴趣一下子上来了，坐下问道。
“说说看。”
“虽然布使司的总账目现在不在衙门中，核查的交易记录册看起来也没有问题，但在不少交易记录册上，微臣都看到天下柜坊的名字。”
“根据调查，布使司的银两流入正是依靠天下柜坊，微臣怀疑天下柜坊可能有些问题。”
其实方海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非常委婉了。
交易记录册上动的小手脚瞒不过方海的眼睛，只不过他现在没有点破罢了。
点不点破其实意义不大。
现在方海手中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倒不如将注意力放在天下柜坊上。
“这件事朕也早有所耳闻，天下柜坊的总坊主姓王，表面看起来对夏国很忠诚，但背地里是个什么人，谁也不知道。”
阮夙君认同方海的话，说道。
“那按照方尚书你的意思来看，天下柜坊在这次的事件中有着很大的怀疑？”
“对。”
方海点了点头。
“天下柜坊和布使司之间有着不明不白的金钱交易往来，微臣建议查一下天下柜坊，极有可能就能得到事情真相。”
话虽然这么说，但阮夙君心中有顾虑。
“方尚书，你可能并不知道，天下柜坊在夏国内的势力非常大，几乎遍布夏国的各个州县。”
“很多达官显贵都和天下柜坊有着金钱往来关系。”
“要是贸然动天下柜坊的话，极有可能会引起夏国内部动乱。”
阮夙君还是希望方海能拿出实际证据来。
要是没有实际证据的话，阮夙君并不愿意动天下柜坊。
“陛下，微臣有一个计策，可以试探出天下柜坊的真面目。”
方海早就考虑到阮夙君的顾虑，微笑着说道。
无论是阮夙君还是阮芯儿，一下子都来了精神，看向方海。
“敲山震虎。”
方海缓缓说出这四个字。
阮芯儿没明白方海的意思。
坐在凤椅上的阮夙君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道。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听到阮夙君的话，方海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既然我们没有对方的证据，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对方动起来。”
“只要他们动起来，我们就有机会了。”
这跟阮夙君想的一样。
阮夙君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个头脑清楚的人才。
让这样的人当太监实在是太屈才了。
“方尚书，朕会考虑你提出的方法，你回去休息吧。”
现在方海的身体还不能垮掉，正是急需要他的时候。
“微臣遵旨。”
听到阮夙君的话，方海抬手拜道，转身离开议事宫。
等方海走后，阮芯儿满怀期待地对阮夙君说道。
“母后，儿臣觉得小海子的办法非常好，可以试一试。”
“芯儿啊，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坐在凤椅上的阮夙君微微一笑，说道。
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奥秘。
“请母后赐教。”
“朕问你，布使司现在是谁的地盘？”
听到阮夙君的问题，阮芯儿不假思索地说道。
“表面看起来是夏国的，但实际上已经被楚望江完全掌握。”
阮夙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布使司和天下柜坊之间有金钱往来关系，那就说明楚望江和天下柜坊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真要是查出天下柜坊有问题，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惩处楚望江呢？”
一番话问的阮芯儿哑口无言。
她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次。
见阮芯儿傻眼的样子，阮夙君微微一笑，说道。
“你没有考虑到的，方海却考虑到了。”
“母后，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阮芯儿此时越听越糊涂，已经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的敲山震虎，是让楚望江感到压力，让他为了自保对天下柜坊展开行动，到那时我们便可以确定天下柜坊的真实身份。”
“但在此之后，我们要针对的目标不是楚望江，而是天下柜坊。”
楚家在夏国朝内外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楚望江是楚家子弟，尽管楚望月和楚望水忠于夏国，但治罪他们家人的话，难免会在他们心中埋下带有恨意的种子。
阮夙君不想因为天下柜坊的事情得罪楚家，至少现在是这样。
她还需要楚家。
听阮夙君这么说，阮芯儿明白她的意思，说道。
“母后您的意思是，通过查处天下柜坊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让楚望江有所收敛？”
“准确来说，这不是朕一开始的想法，是方海提出的想法。”
这才是让阮夙君感到惊讶的一点。
方海看得非常长远，这一点也在他提出的计划方案中。
“此人智力超群，不仅懂文懂武，对于人心权谋的把握同样也很掌握。”
阮夙君越说越感觉后怕。
幸亏这样一个人现在是夏国的人。
要是敌人这个样子，会让阮夙君非常头疼。
“那母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到阮芯儿的话，阮夙君想了想说道。
“关于天下柜坊的事情，朕会安排红夜去做，你带人继续守在布使司内。”
“至于方海，就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次的事情辛苦他了。”
看他脸上那黑眼圈，就知道方海没少遭罪。
“是。”
阮芯儿领命离开。
“红夜。”
“在。”
听到阮夙君的话，站在殿外的红夜信步走到阮夙君面前，行礼道。
“你带一队御林军，去天下柜坊的总坊，请王坊主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