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上有些暗红色泛黑的印记,像是某种符印,只是年代太久了,字已经腐化模糊,木门也已经腐朽,轻轻一拽就散落在了地上,刹那间尘土木屑飞扬。
两人不由的靠后,等待片刻后,才又上前去查看。
里面却不是陈惜墨幻境里的那种大墓室,而是一个很狭窄的地方,一个成 人甚至都无法完全进入。
明左将光照进去,在地上看到一个坛子。
就是那种上下窄、中间宽的普通粗陶坛,没有现代瓷坛那样精美光滑,粗陶的缝隙里甚至还有些风化成尘的秽物,所以这个坛子应该是奴隶或者下人用来方便的。
坛身堆积了厚厚的尘土,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可是坛子上面的臭味依旧弥漫在空气里。
陈惜墨盯着那个坛子,只觉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阵阴风,渗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要藏一个坛子在这里?
还要用带着符印的门封住!
这个洞也像是专门为了存放这个坛子挖凿的!
陈惜墨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这个洞和主墓室的距离,心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她脱口道,“把它打开!”
明左将手电筒给陈惜墨,蹲下身将坛子取了出来,他根据重量来判断,里面的确有东西!
坛子拿出来后看的更清楚些,整个坛体差不多三十多厘米高,坛口由一块包着麻布的木塞封着,上面还盖着一块甲骨,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纹。
那些字的颜色暗沉模糊,又是各种画符,所以无法分辨出有用的信息。
明左脸色却凝重了几分,看着坛子,转头问陈惜墨,“真要打开吗?”
陈惜墨心里似有一股执念,她没有犹豫,直接道,“打开!”
明左点头,将上面的甲骨拿掉,之后去取木塞,他手放在上面,转头对陈惜墨道,“离远一点!”
陈惜墨微一点头,稍稍靠后些。
明左也抓起衣服掩住口鼻,之后才将木塞取出来。
木塞打开,一股恶臭味弥漫出来,让人作呕,甚至头晕目眩。
还好通道连接着主墓室,有空气流动,等气味散的差不多了,明左将手电筒的光照进去,陈惜墨也立刻上前查看。
看清坛子里的“东西”后,两人都是一愣。
坛子里是人骨和一些散落的丝绸,但骨头看上去却没有一块完整的,明左伸手拿出一截腿骨,两人再次露出惊愕的表情,这是一具孩子的尸骨。
看腿骨的粗细应该在五六岁左右。
明左根据坛子里骨头的情况,很快做出推测,“这个孩子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塞进去的!”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如何装到一个仅有三十厘米的坛子里,所以这个孩子生前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敲碎了,变成一堆肉后,再被人活生生塞进去的!
塞进去的时候那个孩子也许还没有死,只是这样绝望痛苦的看着坛口被封上,之后被困在这里几千年。
陈惜墨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坛子里的尸骨,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悲伤和怨念从心底涌上来,刹那间湿了眼眶。
她突然想起翟村长的话,说那件玉器里藏着一个魂魄,时间久了,怨气凝聚,才开始害人!
那个魂魄,会不会就是这个孩子的?
可是这个坛子为什么会被封在这里?
这个孩子是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真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是根据现在的线索,仍旧可以判断这是谋害,是有多深的仇恨,才会把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的骨头一截一截敲碎,然后装进这个装秽物的坛子里,甚至画符封闭,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陈惜墨无法想象,只觉心中异常压抑沉重,她深吸了口气,看向明左,“我们把他带出去吧!”
被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几千年,他一定很想出去。
既然他们来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明左没有意见,“好!”
明左脱了外套,将坛子包在里面,拎起来后,用手电筒又照了照甬道的深处,“我们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陈惜墨问他的意见。
明左道,“已经发现了这条通道,至少弄明白是做什么的,出口在哪里,也许知道以后,就会了解这个孩子被虐杀的真相了!”
甬道里空气有流动,就说明这条路肯定是有出口的。
陈惜墨立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明左让陈惜墨跟在他身后,他一手拎着坛子,一手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路没再发现异常,两人走了许久,中间明左怕陈惜墨体力不支,甚至停下来休息了两次。
终于甬道开始出现石阶往上,上去后,明左推了一下头顶的部分,发现一块石板,挪开石板后,太阳照进来,陈惜墨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
在黑暗幽闭的环境中待久了,心里难免感觉到压抑,此时看到阳光,郁气一吐而出,才感觉胸口豁然开朗。
明左手臂撑着洞口跳上去,随后将陈惜墨也拽了上去。
陈惜墨站稳后四处张望,发现他们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已经离开了墓群。
她立刻便明白了!
这是当年建造墓室的工匠们,给自己留的一条“逃生通道”!
古代帝王在活着的时候,会用大量的奴隶或者工匠来给自己修建陵墓,为了防止这些工匠以后盗墓或者泄露陵墓里的财富天机,所以当陵墓修建完成后,帝王会将所有参与修建的人杀死在墓中陪葬!
这些奴隶和工匠当然不想就这样等死,所以都会在修建陵墓的时候,给自己修一条逃生的路。
他们刚才经过的这条通道就是!
她想通之后,恍然道,“你们找不到我的那天,我也许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明左却看着她,“可是,陪葬室里的那个门,是今天才凿开的。”
陈惜墨哑然。
有些事,也许永远都成为迷了!
陈惜墨看向明左手里提着的坛子,“这个怎么办?”
粗瓷陶在墓地里遍地都是,算不上珍贵的文物,重要的是里面的孩子该如何安置?
明左低头看了一眼坛子,对陈惜墨道,“还记得云海大师吗?”
陈惜墨一怔,忙点头,“记得。”
“也许云海大师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