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一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要杀要剐随便,你特么别想变态的招。”
这算是我最后的祈求,这老头看着一脸变态,又盯了我大半天没动静,不会是想对我行什么不轨的变态事吧?
听说这世界上的变态有好多种,还有那种专门对尸体下手的,难不成这个是专门喜欢奄奄一息的?
谁知那老头缓缓将双手抬起,最后双手落在了墨镜之上,“咔”将墨镜摘了下来,张嘴说道:“你这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嗯?
这老头,这双眼睛,怎么看着竟然有点儿眼熟?
“你?”雨水不停打在我的眼睛之上,由于抬不起手,也没法儿擦,所以我只能眯着眼睛瞧着他,可就是这么朦朦胧胧的看几眼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老头看着真是十分眼熟。
“你?你是?”
老头将墨镜折好装了起来,伸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脖领子说道:“是什么是啊,你们这帮人,没本事还不省事。”
这叫什么话?
但是没待我多想,那老头已经一把将我拽了起来,顺势在我脸上抹了一把,我脸上的雨水被抹去,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面熟面熟,十分面熟,这绝对是我见过的人,而且不在京港,是在桐城。
为什么我这么确定呢?
因为长这么大,除了桐城,我只去过两个外地,一个是朝鲁和巴图的老家,另一个就是京港。
在京港这些日子除了曹营的人我没有遇到过其他人,这人也不可能是朝鲁老家的,所以,他只能是我在桐城见过的人。
可在桐城见过的人没有大几万也有小几万,这特么怎么想呢?
“老头,你很面熟啊。”我还是十分虚弱的说道。
可老头抬手在我的胸口点了一下,我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浑身动弹不得,就保持这个坐着的姿势。
那老头将我点住之后便起身走到了我的后面,这个举动让我没来由的又紧张了起来。
“老头,你要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扇了一巴掌,就听老头骂道:“伤老子能治,神经病老子可治不了。”
呃?
要给我治伤?是这个意思是吗?
虽然不敢置信,可我内心的最深处竟然开始有了期待,便不再随便说话。
紧接着,就觉得后背被他点了几下,而被他点中的地方逐渐开始发热,那热度就像是一条条妖娆的蛇,顺着身体筋脉血液开始向浑身游走。
每走一寸,身上就轻松一分,当他走遍全身的时候,我这身上竟然如获新生,所有的疼痛全部抽丝而去,就连头脑都清醒了起来。
随着雨越下越大,老头在我身后的掌风之声越来越小,而最后一丝热量袭上脖颈之后,我忽然浑身抖动了一下,胸口一紧,后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扎痒疼三管齐下。
不过这个感觉紧紧维持了不到五秒钟,五秒钟后所有的感觉全部消失。
身后的老头忽然开口,说沿着矿山后面的析水洞一直往里,有一条直通外面的通道,我可以从那里逃生。
我这要接话,忽然一声响雷惊天而起,只听身后“嗵”地一声,我连忙转过头去,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抬头向上望去,只有一人多高的坑顶和倾盆大雨,不见一丝旁物。
怎么回事?那老头呢?
有这么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了,难不成是我的幻觉?
我也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刚刚这一切都是我临终时候的幻觉?
转过头来,抬了抬手,又动了动腿。
“我靠,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都是真的。
我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之前被打成死狗一样,如今竟然完好如初。
这种事,也太玄幻了吧?
那个老头?究竟是人是神?
那个老头,啊!
我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一辆骚粉色的吉普车,一个一水黑的墨镜老头。
苏十三。
没错,就是当初刨了改锥坟,带走石头的苏十三。
我的天,改锥和石头那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魔幻,很多时候我心里根本无法接受在六通山的际遇。
可今天这事儿,绝对突破了我的认知和想象。
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双拳紧握来了一套组合拳,我现在的状态就跟一头壮实的老牛不相上下,除了表皮的皮外伤能证明我之前真的受了不轻的伤之外,内伤已经完全治愈。
要说之前不相信石头的话,现在我都开始期待跟改锥的重逢了。
苏十三真的不是一般人,不说是个神仙那也绝对是个牛人。
正当我抬头看向坑顶的时候,忽然坑边出现了几个脑袋,那几个脑袋全都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看到我之后顿时都将脑袋伸了出来。
“李堂主,你没事吧?”
我仔细看了一眼,竟然是苏顺,而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工棚里的工友。
不过,这几个人光是露出的脑袋上就全部挂了彩,看来都挨了打。
“我没事儿,你们呢?”我说道。
苏顺听见我说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就将一条由衣服结成的绳子放了下来。
“李堂主,你快上来。”苏顺小声说道。
我正愁这个坑不好上去呢,直径宽不说,下面还是圆弧形状的,站立都困难,而且两边墙壁全都是水泥浇出来的,光滑平整,没有一丝可以下脚上手的地方。
拽着绳子一头,没费多大劲儿就上到了坑顶。
一出来这才看见外面有不少人,都是工棚里的人。
大家见我出来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我怎么样,还能不能撑?
说实话,这个场景我要说不感动那是扯淡,且不说我们都是萍水相逢的人,就说我这个身份是曹营的一个堂主,而他们都是被曹营剥削的劳动人民。
他们能以德报怨,能够挨着打还来救我出来,那就是我天大的造化。
“我没事儿,你们大家呢?都还好吧?”我看了看众人,他们都不同程度受了伤,看起来谁也没有还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