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受我小姨要送我去外地或者出国的建议,这种时候我要是自己走了还怎么面对那几个人?以后我还要不要在做人?
但是我小姨让我最近不要抛头露面,还是避避风头,我们家的死对头是韩铁三,现在韩铁三已经完蛋了,他那两个儿子说实话不成气候,四大家族如果起了纷争也跟我们无关。
可是,我无伤虎意,虎有吃我心啊。
从我小姨办公室出来后朝月也紧跟着出来了,让我跟她出去转转,我就领着她上休闲厅坐了会儿。
一坐下朝月就一脸紧张,问我那天没事儿吧?我便知道了她所说之事,不过想想也瞒不住,我遇到狗头是在东朝阳门口,虽然那时候店员大部分都已经下班儿了,但是门口有监控,总会有人发现。不过她刚才没在我小姨面前问,肯定就已经决定替我隐瞒。
“我没事儿,不过改锥就没那么幸运了,我也是刚从改锥的葬礼回来。”我说道。
朝月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桌上不停敲着,过了好半天才说:“西街出事了,趁机作乱的人会更多,你小心吧。”
“出什么事儿?韩铁三进去的事儿吗?”
朝月摇摇头,说道:“韩铁三已经被批捕了,这事儿板上钉钉,所以韩家算是破落了,韩放和韩琦就像杨云娜说的,算是两个不成气,之前人们忌惮西街是因为有韩铁三坐镇,现在韩铁三进去了,不服的人都冒了头,不过第一个出头的是蔡云珍,她直接卷了西街的六个堂口。”
“蔡云珍?”我确定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名字。
朝月点了点头,说:“嗯,蔡云珍啊。”
“蔡云珍是谁?”
“吴天儿他妈啊,你不是跟吴天儿挺好的吗?不知道他妈是蔡云珍吗?”朝月惊讶道。
我草,我们没好到问你妈贵姓的地步啊。
如果真是吴天儿他妈,那老头的推测简直就太神了,老头说过吴天儿他妈会第一个起水的人,果然如此。
“哦,韩铁三趁二鬼不在就霸占人家老婆,人家忍辱偷生这么多年肯定就在盼这一天,卷了他的堂口也是理所应当。”我不觉得蔡云珍这事儿做的有什么问题,这事儿要是搁我身上我得去把韩铁三家的祖坟也给他蹚平了。
“理所应当是理所应当,可她这样给其他人做了一个榜样,其他人之前还觉得韩铁三虽然进去了,毕竟韩家还在,他们家两个儿子还在,但是蔡云珍这事儿一出,大家就都看明白了,韩家已经是个空壳,两个儿子也都是废物,现在正是任人宰割的好时机,而其他几大家会眼睁睁看着一条大鱼就此被些臭鱼烂虾瓜分了吗?所以,西街乱了就是桐城乱了的前奏。”
“那他们直接去找西街啊,找我干什么?”听她这么说好像也没我什么事儿。
朝月白了我一眼,道:“你跟我这儿抖什么机灵?西街虽然空了,但是名头还在,只要三家不动,其他人就是再眼馋也不敢随便动手,但是搅混水这事儿嘛,你们之前可是对阵过西街并且赢了的人,借你的名来砸西街这挂,可就名正言顺多了,只要挑起了纷争,有了由头,那时候跟你就真没什么事儿了。”
真特么无语了,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变得这么重要了?我就是想去报个仇啊。
“可是蔡云珍不是动手了吗?”
“蔡云珍动手那也是西街自己的事儿,毕竟蔡云珍名义上还是韩铁三的老婆,这事儿东街可没参与,那六个堂口也都在蔡云珍名下。所以,大家现在都在等,等一个人出来打个头阵。”
“那你这意思我现在是不是只有逃走一条路可选了?”我严重怀疑她是我小姨派来当说客的。
朝月朝我深处一根手指摇了摇,道:“我觉得杨云娜这事儿不仗义,不过她也是爱子心切,而且她也不知道改锥被砍死的真正原因。我倒觉得你与其逃走不如正面面对,趁这个档头拉一股势力起来,反正你花名在前,你这要起势跟随的人肯定不少,没准儿还能接了西街的班儿,真要有四大家族的名号保着你,那些虾兵蟹将也就死心了。”
游说我的人又多了一个。
说实话我没那么大野心,就连混道上这件事儿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现在的事态发展显然由不得我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了。
既然众望所归,要不我就先试试水?
送朝月走了之后我就回了宿舍,一直躺在沙发上琢磨这件事儿,是不是我这个人自年幼就坐了牢,所以脑子没有那么活络,而且胆子也被压制住了,似乎每个男人都渴望建功立业,但是这些事在我看来远没有安安稳稳来得实在。琢磨了半宿,我就是之前被教化的有点儿太厉害,其实我心底对于混迹江湖还是有一定的渴望的。也没看几点就梁超打了电话,我现在十分需要有一个人来肯定一下我,进而坚定我此时此刻的想法。
梁超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问成哥怎么了?我说我打算干票大的,先拿狗头来杀鸡儆猴,你还能给我摇几个人吗?梁超一下就来了精神,说你终于想通了,要我说在对阵之后就应该一鼓作气,没准儿现在早就已经在桐城有了一席之地了,改锥也,他突然打住了话题,可我已经听出了他要说什么,如果我早做决定,改锥也许就不会被狗头这种小瘪三给盯上,也就不会丧命了。
没错,有时候我就是有点儿太优柔寡断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梁超,没有一丝隐瞒,梁超想了一会儿说成哥你这个想法有点儿太妄自菲薄了,韩放一路找你麻烦,你到现在依旧安然无恙,而且你这个人仗义,借钱给石头,又千里迢迢去给朝鲁兄弟报信,去给改锥扶灵,几次把韩放打的屁滚尿流。这些都不是偶然,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