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桐城之后我们直接去了酒店,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来过酒店了,以至于众人看到我之后都十分惊讶,杜鹃刚送一个客人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我,飞奔着朝我跑了过来,问我最近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她跟高帅打算要结婚了,高帅正说要我给他当伴郎呢。
我这才知道他俩居然还没结婚,就说当伴郎可以啊,什么时候,杜鹃说就在下周二,董事长说在酒店给我们匀一个厅,让酒店的员工也跟着沾沾喜气。
那挺好,我小姨对于收买人心很有一套,所以他们的婚礼肯定能办的隆重又喜气。
杜鹃却是对我千恩万谢,说杨董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在酒店给他们办婚礼的,这都是我在酒店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工作换来的,却让他们俩沾了光。
现在好像只有酒店这些人还不知道我跟我小姨的关系,不过那也挺好,一切照旧挺好,我可受不了区别对待。
回到保安队以后大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高帅今天正好不在,说是去付房款了,具体付什么房款他们也说不清,我以为是去银行还贷款,就给他打电话看他需不需要一次性把贷款都还了,钱我可以给他出,背着银行的债过日子可不好受。
高帅接了电话却说他已经把银行贷款都还了,我好奇他哪儿来这么一大笔钱,高帅有些吞吞吐吐,但最后还是说了实话,说袁晓雅给他寄了一份儿赠予手续,把老城那套院子无偿过在了他的名下,前断时间老城那片画了拆迁,所以他直接变了现,就把银行贷款都还了。
他吞吞吐吐的原因是觉得袁晓雅一路给我坑的够呛,而且之前东街大战我被袁晓雅打伤的事他们估计也都听说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袁晓雅这事儿办的还不错,最起码她还没有彻底灭绝人性,即使之前把高帅他们赶出来,而且又说了不少没良心的话,可最终她还是放不下高帅他们。
我跟高帅说没必要因为袁晓雅的事儿搞的我们生分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而且这袁晓雅也不是他高帅塞给我的,是我腆着脸硬生生给自己招来的祸端,无论从哪儿算这账都算不在高帅头上。
高帅藏不住话,说自从袁晓雅变成这样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虽然每次都装的挺无所谓,但是心里的愧疚和慌张他自己清楚,他跟杜鹃现在工作稳定,生活上了正规这都是靠我得来的,而且当年我坐牢那事儿也是他起的头,所以他觉得这辈子好像无论如何都欠着我的。
袁晓雅毕竟是他妹妹,他姨妈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生气归生气,但是哪能真的狠下心来当成仇人看,所以心里纠结的要命,觉得惦记袁晓雅就是对不起我,但是不惦记又觉得自己下不来那个狠心。
这种纠结我能理解,所以更觉得他纠结的没有必要,高帅是高帅,袁晓雅是袁晓雅,我从来没把他们捆绑到一块儿对待,也不会因为一个袁晓雅就放弃一个兄弟。
高帅听了差点儿当时在电话里就哭了,说我这个义气真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只要我不嫌弃,他这辈子下辈子都跟我当兄弟。
日子打眼就过,想当初在酒店遇见高帅的事情好像才刚发生不久,可一晃眼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站在当初看见袁晓雅的那个走廊口上,我有点儿恍惚。如果那时候没有看见袁晓雅,如果袁晓雅长的猪不叼狗不啃,是不是我也不会见色起义,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儿发生?
呼……
这世上如果有卖后悔药的,我想,我也不会去买来吃。
或许这段经历不那么美好,但是这中途我结实了几个好兄弟,亲身经历了许多口头上的道理,懂得了有些伤必须要亲自摔才能刻骨铭心。
过往也许不完美,但是一笔抹去我却不能接受。
时间终将会带走痛苦,但是同样也会带来希望。
吴天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酒店的美发会所染头发,我始终觉得一头黄毛顶在我头上十分违和,我可能从内心深处就不是一个时髦的人,更多时候当个土狗也许能让我更自信。
美发会所的许经理看着我的发型有些诧异,说我怎么想起捯饬的这么时尚了?是准备要成团出道了吗?
果然这个发型不适合我,就让许经理请他们顶级的托尼老师给我重新设计了一个造型。
棕色纹理烫,看着镜子中刮去胡须,重新收拾过的自己,嗯,又能重新当个人了。
吴天儿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约我去东街俱乐部坐坐。
我们俩有什么可坐的,吴天儿便说三毛和长毛都来了,都等着我呢。
三毛和长毛?
一个北街掌事,一个南街掌事,再加吴天儿一个东街掌事,等我一介良民干什么?
吴天儿在电话里却卖起了关子,只让我先去,去了以后再详谈。
我跟他们有什么可谈的?
虽然发懵,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在托尼老师给我造好新造型之后去车队借了辆车就去了东街俱乐部。
到了俱乐部门口就有人出来迎接我,我看了一眼是吴天儿一个得力的手下,对我十分客气,可能是因为我跟吴天儿混的比较熟的原因。
在手下的带领下直接上了吴天儿的办公室,一进门长毛就朝我呲开了牙,说大成子兄弟好久不见啊。
我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了个礼。
三毛热情的朝我挥了挥手,叫了我声大外甥,我也回了个手。
吴天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贱相,又在拿着一把剪刀摆弄他拿点儿盆景,见我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我就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了下去。
长毛上下端详了我一阵说:“大成子,上次东街之战以后我就没见着你,听说你受枪伤了?这么看着恢复的不错啊,还是年轻人啊,这要是给我突突两下,现在早就死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