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千里传音这种武侠片儿里的东西都使出来了,让我怎么信他?
但凡他的花招不这么花哨,我都有可能会说服自己相信他。
“石头,你是练武出身,千里传音这种东西可能吗?”我问道。
石头一贯的面无表情,“其他人不可能,但我义父能。”
这情况绝对是给下咒了,我扯了扯梁超的衣角,示意他尽量拖住石头的同时赶紧催警察快来。梁超暗中拍了拍我的手背,回复了我。
“石头,这事儿太过玄乎,你就是跟他走也得让我们大家都放心吧,咱们是不是先回去把事儿都说清楚,豆子我们照顾,但是你总得去跟孩子道个别。”梁超苦口婆心劝说着。
彩风大姐不住点头:“是啊石头,我们都是大人,慢慢想也就理解了,但是豆子还小,万一我们给他说不清楚,这孩子该胡乱想了。”
每次说到豆子的时候石头总会不自觉的皱皱眉头,我觉得豆子就是她的软肋,所以继续以豆子为借口:“别看豆子跟个小大人似的,但是人小鬼大着呢,这种孩子其实挺脆弱的,这样,你跟我们回去,咱们把这事儿都交代清楚了,我们亲自送你回你义父那儿行不行?”
“石头。”
那个苍老的声音凭空传来,把我们三个都给吓了一激灵,这样的荒郊野外,这么一个配冥婚的日子,说不害怕那都是强装逼,这个环境下我觉得就是钟馗出来一趟都得谨慎着来。
不过怕归怕,我还是装着胆子四下查看了一番,看看这老头到底躲在哪儿,可黑暗中视线范围有限,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反正是连鬼都没一个,我日,难不成这老妖怪真有千里传音的本事?
“我义父叫我了,你们走吧,等改锥醒了我们一块儿就回去了。”说罢石头便摇起了车窗,踩着油门儿就走,再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不过旁边儿就是梁超的车,我们三个赶紧跳上车紧跟着骚粉大吉普。
石头的路线不是回村儿的路线,而是直奔村外,我们不知她要去哪儿只能仔细跟着。
走了不多会儿,见前方山坡上通火通明,而那首《今天是个好日子》响彻山谷,原来到了连万全家的祖坟。
山坡上的火光来自于所烧的纸火,远远望去似乎已经把我们糊的那些纸火都已经烧完了,从石头的口中得知跟连晓云配冥婚的不是改锥,而是隔壁蔡家寨的一个年轻人,撞破玻璃扎的浑身都是窟窿,也难怪连晓亮说那具尸体一身刀伤时候会误导我们。
石头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停着,我们几个停下车正要下去再劝劝石头,一个身影从坡下爬了上来,准确的来说更像是跳了上来,按照对面山谷的深度,以我肉眼的判断,那个身影跳上来的坡应该不低,这身手不一般,待那人从黑暗中走到骚粉大吉普旁边时,车灯照亮了他,是那个老骗子。
而最为神奇的是,那个老骗子似乎知道我在看他一样,转头盯了我一眼,没错,就是跟我眼对眼的盯着,盯的我心里直发毛。
盯了一阵之后老头便打开副驾车门跳了上去,彩风姐大喝一声:“梁警官梁警官,要跑。”
梁超立马反应了过来,猛踩油门儿就朝骚粉大吉普冲了过去,这是我们能留住石头的最后机会,如果今天让她走了,可能她这辈子就被这老头给骗住了,骗走了。
我死死揪着把手,心里默念:“快快快。”
就在我们的车马上就要撞上骚粉大吉普的后屁股的时候,骚粉大吉普“嗡”地一声飞驰了出去。
很快就跟我们拉开了距离,我跟彩风大姐就凑在梁超身旁不停喊着:“快点儿快点儿,踩油门踩油门,踩啊踩啊。”
梁超呲着牙一条腿差点儿踩到了油箱里,啊的大喊了一声之后说道:“抓紧了,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连家铺车神。”
说完之后梁超直接换了手动挡,“咔咔”一顿操作之后居然还真就追上去了一些。
两车一前一后中间也就拉开了五六十米的距离,照这个距离只要石头不是刻意想甩掉我们,追上不敢说,但跟住他们不是事儿。
一路上三个人都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一句话都会分神。前面的骚粉大吉普倒是没有再将我们甩开,匀速,不过是匀的高速前行着。
就这么一直追着在黑夜里摸黑跑着,至于外面跑到了哪里根本不知道,只是觉得路是越来越难走,若不是开着越野车可能早就已经死到半路了。
彩风姐趴在车窗上向外瞭了瞭,说好像是进山了,之后便自言自语,连家铺往西只有一座六通山,难道这是到了六通山?
六通山,是座石山,桐城的人可能都知道,因为桐城只有这么一座石山,这座石山里面寸草不生,也没有什么飞禽走兽,因为到处都是险入天边的石崖峭壁,之前石头说老头住在山里,难道是住在六通山?住在六通山里居然都能活这么大岁数?这是孙悟空变的吧?
又跟了一阵道路更加难走,一路颠簸,我觉得东街之战我的肺没什么问题,但是今天这趟下来,估计得下垂。
“超嗷~慢暗~点儿儿儿。”我连说话声都被颠出了颤音。
梁超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哆哆嗦嗦地说:“成嗯~哥,十日~~五呜~迈哎,再慢暗~就又~熄火呃~了。”
彩风大姐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估计已经吐到了嘴里。
就在我们几个濒死的临界点,忽然前车停下了,梁超赶忙踩刹车。
彩风大姐第一个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接着就是山呼海啸的呕吐声,听着那声音我都快吐出来了,奈何到现在也没吃一口东西,实在吐不出来。
我跟梁超跳下车就往骚粉大吉普跟前跑,生怕她一脚油门就此跑了。
不过在我们俩跑过去之后那车还停着,石头摇下了玻璃,似乎正是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