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们晚上就要启程，所以老阿妈和两个姑娘已经开始准备饭食，在一处空地上架起了火，朝鲁带着我去羊圈里手指了一直肥肥的羊，他将羊倒提起来不一会儿就杀了，扒了羊皮放了血之后就把羊插在木棍签上支在火上现烤全羊，黄珊中午又吃了药，这会儿看着好了很多，就在火堆旁边跟我们聊着闲天儿。
朝鲁问我黄珊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说不是，是我妹妹，朝鲁略有深意的看了黄珊一眼又看了看我凑在我耳朵边上说：“不要总是哥哥妹妹的，这样总会出问题。”
呵呵，出问题，出了再说吧。
架子上的烤全羊滋滋冒油，我坐在一旁馋的直流口水，这草原人民太会吃了，回去了我得让我小姨也引进这个草原特色。
不一会儿老阿妈提着一个大茶壶走了出来，给我们三个一人倒了一碗热奶茶，然后又提着茶壶进去了。
看着老阿妈进去以后朝鲁就说巴图妈妈命不好，早早就死了男人，一个人拉着一儿一女，还养着几百只羊，之前还养过马，现在好不容易都长大了，老阿妈也岁数大了，一辈子连草原都没出过，最远就到过旗里。
是啊，老一辈人不容易，我妈要是活着可能也就是这么辛辛苦苦一辈子就为拉扯我长大。我说朝鲁是不是有打算去桐城定居，以后可以把老阿妈她们一起带到桐城，朝鲁说老阿妈不愿意离开，两个姑娘倒是早就想出去外面了，到时候再说吧。
全羊烤好的时候天已经有一些擦黑，朝鲁说估摸着现在巴图应该在往回返，就招呼我赶紧吃饭，吃完饭可能巴图就回来了。
老阿妈给我和黄珊现切了烤羊排，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羊排，就多吃了点儿，连黄珊也没少吃，老阿妈和两个姑娘就看着我们俩吃的像个难民一样，黄珊吃着问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会不会让老阿妈觉得朝鲁说我是大老板这话像是谎话？哪个大老板能馋成这样？
算了算了，现在也不是讲究老板派头的时候，先吃要紧，而且今晚还要赶路。我们吃喝期间朝鲁从柜子上取下来一把马头琴，交个那个穿蓝色蒙古袍的姑娘，可能是巴图的姐姐，看着年岁大点儿，那姑娘就拉起了一手曲子，朝鲁和着音乐唱了一首蒙语歌，曲调十分好听，节奏感也很强，中途朝鲁竟然还用呼麦唱了一段儿，这让我十分吃惊，有这本事还当什么杀手啊？随便上哪个酒吧驻唱就能红。
我们在歌声与马头琴声中大快朵颐，忽然门被推开，巴图风尘仆仆的钻了进来。巴图对朝鲁说了句蒙语，朝鲁站了起身跟我说油回来了，然后又向巴图说了句话，巴图脱下袍子坐在桌前开始狼吞虎咽。
下午的时候朝鲁已经跟老阿妈还有两个姑娘说了我们要连夜离开的事，也许她们已经习惯了分别，也没有过分的表现出分离的不舍，而是在给朝鲁和巴图收拾着行李，说是行李，其实都是一些吃的，草原特色，肉干、奶制品什么的。等巴图吃完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装好了车，我们跟老阿妈她们告别以后开始返程。
返程的路有朝鲁开第一程，这风雪地里的草原上我跟黄珊完全没有头绪，朝鲁开着我的车不停夸我这是好车，说不愧是李老板，开这车就是带劲。
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黄珊感冒还没利索，一路的颠簸她几乎都在后座上睡觉，好在现在汽油充足，车里空调开到最大，不存在着凉的情况。巴图骑了一天的马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跟黄珊坐到后座上倚在车窗上睡着了。
朝鲁从后视镜上看了看后面的两人说她们俩可真是一点儿闲心不操，睡的真够踏实。
谁说不是。
朝鲁问我回去以后我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他问的是给改锥报仇的事儿，或许也不算是为改锥报仇，而是我们的自救。毕竟我们几个都被狗头盯上了。只要他不死或者不被抓，我们随时都在被惦记着。当然我也可以找人直接砍了他，但是像狗头这样想法的人我相信不少，而且有狗头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有更多人来效仿，永远都是暗箭难防，我得防到什么时候？防到我也成为第二个改锥的时候吗？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种感觉实在不好，朝鲁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的纠结，就说：“李老板，我跟巴图本来吃的就是这碗饭，跟谁也是跟，你这个人讲义气给钱又痛快，如果你决定了，我们兄弟肯定死心塌地跟着你。”
这话我信，朝鲁兄弟虽然是拿钱办事的人，但是几次接触下来，他们绝对值得我托付。我不确定的，还是那个决心而已，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就此走上江湖路还是继续碌碌无为的活着。
狗头现在敢杀上门是因为我们几个在桐城对了阵露了大脸最后却又回归了平常的生活，换句话说，我们没有成为气候，不是一股势力，不是一股令他人惧怕的势力。或许我们应该在对阵之后趁热打铁，直接将韩家赶出西街，自占山头，名气和气势都打出去之后及时有人存了心也会忌惮我们这一股势力。
“等改锥葬礼完了吧，我要好好考虑考虑，但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确定的事我没办法说，更没办法应。
这对于我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决定，朝鲁经人见事不少，情商又挺高，所以也明白我的心思，便说：“好，不过报仇这事儿，少不了我们兄弟，就算不为改锥，为我们自己的命也得宰了狗头。”
跟我不谋而合，这也更加证明我这次来找朝鲁是正确的决定。
我俩一路走一路聊着，忽然手机里不断传来滴滴声，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各种人给我发的信息，其中数梁超最多，看来我们已经到了网络覆盖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