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小杨子,说说怎么了?我跟老赵给你评理,我就说达开欺负小孩儿吧。”陈书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着说道。
赵区长赶紧附和:“云娜你说,有书记坐镇,只要你说出个理据我们替你收拾老齐。”
两个人的话都是玩笑话,而且听起来跟我小姨很亲近,但是却将我小姨跟齐达开的对峙局面挑明了。
齐达开一张脸本来就是一脸严肃,这会儿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另有其他颜色,只不过手里那个分酒器一直没有放下,“小杨,来,话说到这儿了,你说吧,要不然我还真是以大欺小了,我老齐从来不干那种事儿,这要传开了老齐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你不以大欺小?老子的腿是谁打断的?这老不要脸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我小姨始终没有站起来,就这么仰着脖子看着齐达开,道:“齐所,我岁数是不大,但是到现在也是一步一个脚印风里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敬老携幼,从来没有对不住任何一个人,您说的,人跟人的能耐大小是不一样,这我承认,我这个人笨,不像您长袖善舞,哎?那词儿是这么用吧?齐所,您别介意,我读书少,有时候就爱臭词滥用,反正就是说您能耐大,但是您能耐大我就不配喝您一杯酒了?还非得接一接?我杨云娜跟别人差哪儿啊?陈书记赵区长,你们说是不是?齐所这话是不是就是看不上我,觉得我没能耐,一介女流不配喝他的酒,就只好接一接,但是我要真是豁出去喝了这杯,那下午的行程书记,我是不行了,我酒量啥样您又不是不知道,酒风又不好,到时候喝多了再说点儿什么不好听的话。”
“哈哈哈,老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杨子的本事别说在你们桐城,就是在京州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这让人家接一接真是有点儿门缝瞧人,把人看扁了。不过,老齐,你这个喝酒实在是有点儿吓人,咱们喝酒图的是尽兴,但是这个兴不止是你,得大家都尽兴才行啊?来,换小杯,小杨子跟老齐喝一杯,你们两个啊,还真是铁嘴遇上了硬骨头,谁都不让谁,以后肯定能处到一块儿。”
陈书记说着从桌前拿了一只酒盅倒满酒后递给了齐达开,这已经算是让他最能下的来台的方法了吧?如果这还不接,那这齐达开在我看来也就是个意气用事的傻逼。
当然,他不是傻逼,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放下分酒器接过小被,端到了我小姨跟前,说:“小杨,咱俩这个性还真像,不过论年纪,我还真能给你当个爹,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来,咱爷俩干了这杯,你这个小朋友,我老齐认下了。”
我小姨这才站起身,接过酒盅喝了下去,脸上还是那副咸不咸淡不淡的表情,“齐所,您可别开玩笑了,您儿子才二十五,我大外甥都二十三了,咱俩论不着爷俩吧?”
齐达开一愣,说:“你亲外甥啊?看着你还是你们家老来得女啊。你外甥在哪儿念书?改天叫我儿子一块儿认识认识,年轻人在一块儿肯定能玩儿到一块儿去。”
“嗯嗯,我大外甥不念书了,在我酒店工作,改天让他们一块儿见见面,小孩儿肯定比我们能玩儿到一块儿。”我小姨话里话外都不忘跟这个老东西划清界限,我可跟你玩儿不到一块儿,不过碍着陈书记和赵区长的面子,场面话还是要说到的。
也许是想缓和气氛,也许是想跟我小姨变相的套套近乎,反正齐达开说了这一句话,不过却让我一下子就火冒三丈,自己在一边碎碎念叨:“可拉倒吧。”
这我碎碎念正好传到我小姨耳朵里,我小姨转身在我脑袋上点了一下,说:“你一个人叨咕什么呢?”
我刚要说没什么,身边的吴天儿忽然慢慢悠悠说道:“杨董,您大外甥和齐所的儿子我看是玩儿不到一块儿了。”
我抬头看向吴天儿,用口型告诉他闭嘴闭嘴啊,那事儿可不要拿到这个场合来说。
谁知吴天儿压根儿没有理会我,目不斜视的望着我小姨。
我小姨跟齐达开都愣了,齐齐看向我,我小姨问:“咋了?”
“没事儿没事儿,他开玩笑呢。”我赶紧解释,然后转过头给吴天儿瞪了瞪眼睛,这小王八蛋要干什么?挑出这事儿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吴天儿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的我毛楞楞的,果然,下一秒他便说:“杨董,您还不知道李成这腿是怎么折的吧?”
哎呦卧槽,我跟这齐达开就是仇再大也不用拿到书记区长面前来说吧,况且我小姨跟这齐达开没有直当对面撕破脸就说明对这个人的背景应该也是有所顾忌,而他要是现在说了这番话,以我小姨那个脾气,知道我被人欺负以后真不知是什么反应。
“李成的腿?”我小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转头问韩铁三:“对了老韩,李成这腿是你儿子打的吧?”
韩铁三本来等着看热闹,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赶忙摆手说:“杨董,不是不是,他来对阵的时候腿就瘸了。”
“李成?”齐达开忽然叫了我的名字一声,语气还很疑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眼珠子转了半天,忽然抬起头看向了我,问道:“你就是李成?”
我估计他肯定想起了我,毕竟朝鲁和巴图都是他找来的,要想截住我肯定得打听我的信息,脸可能记不住,但是名字加上我这条腿,他不可能想不起来。
既然他已经想了起来,我就只好点了下头,横着脑袋说道:“对,我就是李成。”
韩铁三看出了我们两个应该认识,就问:“哎?齐所,您怎么会认识这小子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小姨狐疑地看了看齐达开又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