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人也不难猜,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说起来是个单纯又率真的女孩儿,警局那么多人喜欢她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脑残大傻逼,而是如果不戴有色眼镜看的话,黄珊就是个值得大家喜欢的女孩儿。
可是有了袁晓雅之前的让我怦然心动,后面又有李苗苗的魅惑霸气,黄叔黄婶儿虽然对我很好,可是我总是觉得他们就是我的家人,而黄珊就像一个妹妹,亲妹妹,根本不能往对象上面发展,稍微有点儿邪念都是乱伦。
“先找到朝鲁兄弟再说吧。”我打住了这个话题,也不想让她再胡思乱想下去。
黄珊哦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没一会儿忽然又转过头问我:“万一这趟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先回去,七天以后是改锥出殡的日子,也是他跟石头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们必须得回去。”
“啊?什么意思?出殡的日子?还是结婚的日子?跟石头?石头不也是跟你们一起插旗叫阵的人吗?”黄珊显然被这两个相悖的词搞晕了。
我又把改锥为什么会被砍死,是因为保护石头的侄子没有还手的机会,还有改锥对石头一见钟情,石头为了让改锥能以已婚的身份葬入祖坟,要在改锥出殡那天跟他结婚的事儿又给黄珊讲了一遍。黄珊听着的时候就已经抽泣不止,不停用羽绒服的袖子擦眼泪,等我讲完了,她羽绒服袖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李成儿,你一定得给改锥报这个仇,这个狗头这他妈不是个东西,好好的一对儿,现在就这么阴阳相隔了,改锥真是太可怜了,还没跟石头告白,石头也可怜,呜呜呜,都是可怜人,呜呜呜。”黄珊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哭相不好看,嘴张的老大,眼泪鼻涕全流到了嘴里,但是此时她也不管不顾,还是叹着石头和改锥这对苦命鸳鸯。
石头和改锥,谁听了不会觉得遗憾呢。
“李成儿,你要不考虑考虑我吧,万一哪天我死了,你说你是不是得像石头一样遗憾呢?”黄珊忽然哽咽的说道。
我悲伤的情绪生生被她这句话给打断了,白了她一眼说:“你且死不了呢,好端端的哪有人咒自己死啊。”
黄珊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鼻涕,说:“那万一哪天你死了,我不止遗憾还难过呢。”
我:@#¥%¥%……
“凭什么我死了?”
“那你不死,我也不死,咱俩都活着,然后搞对象,然后结婚生子啊。”黄珊脸上的伤感已经扫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傻呵呵。
我都不知该说什么,真想脱下鞋抽她两鞋底子。
见我不说话,黄珊又逗了几句,可我还是不发一言,可能她也自觉无趣,就把头歪到一边,没多久又睡去了。
没心没肺可真好,啊啾,我打了个喷嚏,有点儿清鼻子,想着不会是要感冒吧,可千万别,哪怕回去以后得重病也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感冒。
可是病来如山倒,又开了半个多小时,似乎已经进入了广袤的草原之上,喷嚏频繁增多,没有办法我只好开了一小格的空调,车里暖和了一些,黄珊也不再仅仅揪着领口。但我的症状并没有减轻,打喷嚏流鼻涕,还伴随着偏头疼,幸亏这是草原上,不存在跑偏的情况,也没有对向来车,不然我迷迷糊糊中早就出事故了,后半夜的时候眼睛实在又涩又疼,就让黄珊起来开车,黄珊一见我状态不对赶紧摸了摸我的头,说这么烫,得三十九度了吧,让我去副驾驶上躺着,把座椅靠背往下调了调,我似乎是一沾座椅靠背就已经睡去了,或者是感冒有些严重轻微晕了。
恍惚中听见黄珊让我喝点儿热奶茶,我糊里糊涂喝了一大杯,人暖和了许多,一扭头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黄珊不在驾驶位上,我的脑袋更加昏沉,好像在头里灌了二斤铅一样,转过头去她也不在后座上,就虚着声音喊了她几声,没有人应声,再看车窗四周,已经被冰雪封住了,我扳了一下开门按钮,推了推门没推开,然后拿肩膀使劲儿挤着车门才打开,车外茫茫一片,我一脚下了车,半条腿已经被雪埋了起来,我睡了多久,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雪。
我刚下车,忽然听见车前面传来黄珊的声音,接着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雪从车头前面走到了我这边,问我下来干什么,赶快上车。
我问她干嘛呢不在车上。黄珊说雪太厚了,她停了一会儿车轱辘旁边结住冰了,她把冰铲下去就来。我低头看了看她,一双手冻的通红,衣服袖子上已经被雪完全浸湿,虽然头上戴着羽绒服帽子,但是一张脸冻成通红,不禁有些心疼,让她上车,我来除冰,可是黄珊却不由分说把我推回了车里,说我还在发烧,昨天晚上说了一晚上胡话,现在千万不能再受凉了,要不然更严重了就完了。
虽然她把我推上了车,但我哪里能坐得住,跳到后座上把我准备的换洗衣服裹在了身上,虽然还是单衣,但总比一层暖和点儿。又从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找了个螺丝刀,再次下了车,这次下车动静小,我直接绕到后车轱辘旁,蹲下开始用螺丝刀铲冰。
等黄珊铲完前面的两个轱辘的时候我已经把后面的两个轱辘也铲完了,看见我不听劝擅自下车铲冰黄珊生了很大的气,最后看在我实在坚持不住的情况下才勉强不生气了。但是摸了摸我的头说好像更烫了,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自铲完冰上了车就开始不停的打摆子,迷迷糊糊的往坐垫里钻,黄珊把空调开到了最大,我也没感觉到暖和,就这样哆哆嗦嗦迷迷糊糊的又睡去了。
又一次醒来,是觉得好像暖和了一些,一睁开眼发现我裹着黄珊的羽绒服,而她正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紧紧的抱着我,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像摸在了冰块儿上一样,而这时车里冷的就像个冰窖,车里的电子设备都亮着,但是却熄火了,我看了一眼仪表盘,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油了,而窗外的天又已经黑成一片,黄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我用她自己的身体取暖,我赶紧把羽绒服从身上扒下来,黄珊一下醒了过来,慌乱中问我怎么了?是不是难受的厉害?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我有些热了眼眶,这个傻姑娘,图什么呢,就图我们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