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刚说完就有一个杀马特大喊着丹丹女王从三层楼的天台上跳了下来,当时就摔了一滩血,吴天儿皱了皱眉,让手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气,手下查看之后说死了。
吴天儿有些不敢相信,姚丹丹何德何能,神婆一样居然还有这么死忠的手下,就将那个跳楼的杀马特拉到了当院中,让天台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得清楚,接着对他们喊话:“你们考虑清楚,是想回到松坪还是跳下来跟他黄泉路上搭个伴儿?”
上面的几百人嘈杂一阵之后都选择了下楼,而他们下楼之后却央求着吴天儿能不能留在东街,不要让他们再回松坪,姚丹丹也跑了,松坪井坪这次犯了这么大的事,桐城四条街不会轻易饶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回去面临的仍旧是一场屠杀,不如让他们留在东街,日后如果姚丹丹反扑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给东街出一份力,毕竟他们是姚丹丹的手下,对姚丹丹还有松坪井坪都十分熟悉。
最终,吴天儿没有接收他们,因为吴天儿看不起临阵倒戈的人,更看不起卖主求荣的人。
那些人没想到外表看着温润的吴天儿竟然是个果敢狠辣的人,不过自吴天儿说出了不会接手他们这帮人之后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或者为他们分辨一句,这也足以说明吴天儿在东街的地位,他们最好选择马上离开,因为这个吴天儿看着有些阴晴不定,万一他一个不乐意再改变主意呢?
当这群人风一般逃走之后,俱乐部终于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俱乐部内部却是腥风血雨之后的修罗战场,鲜血淋淋的人不时被从楼门口抬出来,吴天儿不动声色的吐了一口气,东街,保住了。
大战一结束朝鲁就跑到了医院,巴图伤势危重,肚子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了,但是刀口豁开了一截肠子,导致肚子里被粪便感染,人一直在昏迷和高烧之中,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就被送到了ICU,朝鲁就坐在ICU紧闭的门前靠着墙根儿等着,他盘腿坐在门前嘴里不停用蒙语念着一段话,那是一段经文,求长生天保佑巴图逢凶化吉,早日脱离险境。
夜里朝鲁去上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在ICU门前碰见了彩风大姐,才想起石头也被送来了医院,就跟她打听石头的情况,彩风大姐一说起来又是两行清泪,石头内脏受损,其中脾脏破裂,幸亏来了以后联系了李苗苗医生,李医生又马上找了专家给石头做了手术,才保住了性命,但是人到现在还没醒,也在ICU观察着。
彩风大姐见朝鲁在这里本以为他是来看石头的,好一通感谢,朝鲁不是就坡下驴的人,说了巴图也在里面的事,彩风大姐听了好一阵唏嘘,说她之前听改锥说巴图家里还有老娘和媳妇儿,是还有个姐姐是吗?朝鲁点了点头,说自己带巴图从草原出来的时候跟他的家人对着长生天起过誓,一定不会让巴图陷入危险,但自己却食言了,他带着巴图一直干的都是提头卖命的买卖。
彩风大姐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如果说朝鲁和巴图是为生活所迫,那改锥呢?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人不能跟命争,命都是老天爷让你投胎轮回时候就定好的,不论你是看破天机还是后天改运,天定的事情终究躲不过去,谁都躲不过,而巴图跟石头,他们肯定比改锥命格好,改锥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而巴图和石头只要还在ICU,那就说明有希望。
朝鲁在ICU门前坐了一下午,将自己怨恨到了极点,也懊悔到了极点,若不是彩风大姐这番话他可能真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所以在彩风大姐说完这些话之后他满心是感激,没错,他们现在虽然在ICU里,但是只要没出来就说明有希望。
一颗心还是悬着,但是总不会再胡思乱想,彩风大姐说她刚接到李苗苗大夫的电话时候吓的半天不会动,舌头都是木的,改锥刚走了没多久,要是连石头也跟着去了,那她真就没法活了,好在石头现在保住了。彩风大姐看朝鲁还是恹恹的,就主动聊起了他们村刘三宝的事情,说刘三宝已经被判了,新上来的村主任人很不错,对村民也很好,朝鲁记起了给改锥叫夜时候遇见的刘三宝,便跟彩风大姐聊了起来,二人这么一说,就打开了话匣子,话题源源不断。
朝鲁感兴趣的是彩风大姐村里的殡葬习俗,而彩风大姐更憧憬朝鲁老家的草原风光,朝鲁便说等巴图好了,以后有机会带着彩风大姐石头,哦,还有李老板小黄珊,一块儿去草原。
这么一聊,时间便过的飞快,朝鲁奋战了一天,下午到现在又一眼没眨,实在困意难忍,就靠着座椅靠背犯起了迷糊,彩风大姐坐在他旁边将自己带着的一件外套轻轻盖在了朝鲁身上,然后自己盯着ICU的门头上的灯,就这么等着。
差不多有这么半个小时,朝鲁枕着彩风大姐的肩头睡的沉了些,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彩风大姐也有些犯困,不住的点着头打瞌睡。
“叮”地一声电梯响声让彩风大姐瞬间清醒了些,转头看了眼,朝鲁旁边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心里还在忐忑又是谁家的亲属出了事,都这个点了还有送到ICU的人,却在电梯门完全打开后散去了这个想法。
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色帽子的人从电梯里走了下来,那人一手伸在一副拉链处,一手紧攥在腰腹间,由于帽檐压的很低,彩风大姐看不出他的长相,只是从身形上判断他是个男人,不过这男人身上戾气满满,让彩风大姐心里一阵寒意,不禁有了些戒备之意。
刚想推一把身旁的朝鲁,忽然就见那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开山刀,挥舞着向朝鲁砍来,彩风大姐一看那开山刀瞬间想到了死去的改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