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吗?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我实在难以置信,这怎么会呢?怎么会是安莱呢?
聂飞听我语气急促,便也凑了过来。
就听见于鸢在电话那头说道:“那艘船上只有一个安莱,不会错的,另外一个,苏成安,现在人在安州,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发地址给你。”
“不必了,我知道地址,谢谢你。”我赶忙挂了电话。
却没有开车,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一双手都是颤抖的,身上不住的打着冷颤,怎么会呢?
为什么会是安莱呢?
她什么都没做,谁都没招惹,她只是一个考古学家啊,多么单纯的身份,她本应该做一辈子学问,探访更多的古墓,找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一生的,他们会有最平凡的生活,不招惹任何人任何事,只是像那些CBD里或者高知分子一样安逸单纯的生活。
我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安莱的模样,都是第一次见她的那个模样,慌慌张张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就扑在了我的车前,一身小麦色的肤色却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傻大姐。
我知道她倾心于我,更知道我跟她刻意保持着距离,所以她总会若无其事的跟我保持那个距离,她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善良。
老天爷,你也太不开眼了吧?那么多该死的人不死,为什么要收走她的命?
她活着碍着了谁?碍着了谁?
“哎……”聂飞看我这模样实在难过,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老许和孩子,竟然暗自叹了口气。
抬起头看向车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儿就上了去安州的路。
苏成远,我要去找苏成远,我要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安莱到底是怎么死的,溺亡,有苏成远在,她怎么可能溺亡?
一路上聂飞一直没跟我说话,他明白这沉默的意义,更知道沉默后的辛酸。
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很久,我却总觉得黑漆漆的前路没有尽头,这辈子我第一次这么殷切的盼望可以早点儿见到苏成远。
赶到安州安莱老家的时候,一到小区口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苏成远。
我赶紧将车停在了他面前,苏成远警戒的低头看了看车窗,一双拳头已经攥紧,看见是我之后才松了开来。
“上车。”我朝他说道。
苏成安没有说话,拉开车门跳了上来。
聂飞转头朝他点了点头,苏成远仍旧没有说话,我也没看见他有反应,不想聂飞就这么尴尬着,便扯了扯聂飞,他顺势也转了回来。
“去哪儿?”我问。
“博莱酒店。”苏成安说了一个酒店名字,之后就再无他话。
想着他不愿意说话,我便打开导航输入了伯来酒店,发现这个博莱酒店在安州的市中心,看来是个大型酒店,苏成安是住在那儿吗?可他来安莱家干什么?据我说知安莱家人早就已经移民,这里应该没有人才对。
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苏成安,几日不见他沧桑了许多,脸上的胡子似乎自那天之后再没刮过,已经长成了络腮样式,一双眼睛里面充红,不知道是不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
本来我还想见到他之后质问他的,可看他这个模样我还怎么开口,只好加快速度前往酒店,想着不如到了酒店让他休息休息再问。
因为已经是夜里,所以街上并没什么车,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博莱酒店楼下,让泊车小弟将车子开走之后我跟聂飞就跟着苏成安进了酒店。
他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毛呢大衣,将衣领竖的高高的,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更像是一种狂野的风格一般,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那种野路子超模的感觉,所以在这种金碧辉煌的大酒店里竟然也不显得邋遢,反而我跟聂飞两个人穿的就跟来修空调的一样。
紧跟在苏成远身后穿过大厅就直接进了电梯,看来他真是住在这里。
我心里其实颇有微词,安莱走了,他虽然伤心难过却还不忘记享受,住着这么豪华的酒店,但是又不能明说,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三个人站在电梯里仍旧没人说一句话,聂飞将两只手揣在上衣兜里,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苏成安,我凑到他身边跟他小声说别看苏成安了,他这才收回了眼神,将头低了下去。
电梯停靠在了十六楼,门一开苏成安抬头看了看,是房间分布图,对面那堵墙上只有一副房间分布图。
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我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或许他定了酒店,但是这几天他却一直守在安莱家里,我也说,他那么喜欢安莱,怎么会在这时候贪图享乐呢。
最终他的目光看向了左边,那个方向只有两个房间,1617和1619。
苏成安确定了反向之后没什么犹豫抬脚便走,我跟聂飞再次紧跟在了他身后,一路沿着走廊到了尽头,一间房在尽头,另一间房就在隔壁。
只见苏成安站在1617的门前转头看了看1619,似乎在判断到底是哪间。
我还寻思着你没有房卡吗?拿房卡刷一下不就知道了。
心里这个念头还没结束,忽然就看见苏成安凑到1617门前,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针状物,冲着门锁就捅了进去,没一会儿那门就开了。
我靠,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惊讶过后立马平静了下来,他早就不是之前的博士苏成安了,他可是明城周家的顶级杀手,会溜门撬锁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
说起奇怪,我赶忙看了眼聂飞,聂飞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前面的苏成安。
回过神来之后我也赶紧再度朝门口看去,苏成安的身影已经闪进了屋里,我们俩不动声色的往后瞧了一眼,见没有人之后马上也闪了进去。
聂飞走在前面,我进去之后转身将门带上,刚穿过门廊便看见一个身影从里面被扔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什么情况?
我定睛一看,被扔出来的人头上罩着一块儿白布,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袍,似乎是个中东人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