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家的掌声,袁晓雅勇气足了很多,而且从她的表情上看来,她似乎有一些享受这样的灯光掌声,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坐在高脚凳上,单翘起一条腿,手指在吉他琴弦上拨过一阵好听婉转的乐音响彻开来。
一阵前奏之后袁晓雅清亮的歌声便传遍了整个音乐餐厅,刚才只是礼貌性鼓掌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刀叉筷子抬头朝台上望去。高帅和杜鹃随着节奏摇晃着身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光彩。
我进去之前我听的是beyond还有零点乐队的歌,出来后满大街开始流行韩流,我对那个动次动词的节奏明显跟不上趟,所以一般也很少听音乐,可是袁晓雅的歌声不同,婉转悠扬又带些明亮俏皮,跟传统的民谣还不一样,很有她自己的风格。
她唱的这首英文歌叫《500英里》,是一首六十年代的外国民谣,虽然我听不懂歌词意思,但是从她的歌声里边听的我有一种归家的期待以及近乡情怯的迫切。后来我才知道,这首歌讲的就是这个意思,可见袁晓雅对于唱歌的驾驭能力,以及感染力。
也是从这天起,这一刻起,我更坚定了要把她娶回家的想法,我从来没觉得生活是浪漫的,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遇见过一件浪漫的事儿,哦,有一件,有一年我有一个狱友他对象给他写信,教导员让他把信念给我们听,是他对象对他的表白信,大致就是让他好好改造,她一定等他出去,然后他们两个要举行一场婚礼,我记得当时好多人听完以后都哭的跟孙子似的,我也不例外,而且我觉得那就应该是我这辈子能遇见的最浪漫的事了。可是在遇见袁晓雅之后,跟她求婚娶她进门,然后我俩山南海北,哪怕坐在门槛上听她唱歌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儿。
一首唱罢,下面的顾客意犹未尽,都听的入神,好久之后才发觉音乐已经停止,就此起彼伏的让袁晓雅再来一首。袁晓雅从高脚凳上下来,不过神情满是惊喜和自信,跟上台之前已经判若两人,朝大家略微躬了躬身子,说谢谢大家。然后就要下台,餐厅经理小鹿赶紧跑到我身边说:“李哥,让你朋友再来一首呗,求你求你了。”
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就像是说:李哥,让你媳妇儿再来一首呗。当场就点头答应,这么秀的媳妇儿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眼,于是我站在台下招呼袁晓雅,袁晓雅抱着吉他走到台边低下身子问我怎么了?我说能不能再唱一首,大家强烈要求你再来一首。袁晓雅笑弯了一双眼睛说好啊,你想听什么歌?
问我想听什么歌,这是专门唱给我的歌,可是我一时实在想不起什么歌,就脱口说《外婆的澎湖湾》,这是我妈以前总唱给我的一首歌。
袁晓雅点点头,小声说:“成哥,这首歌送给你。”
然后就直起身子重新回到了舞台中央。
我当时连避到一边儿也忘记了,就站在台下举着个脑袋望着她。
就听她拨了几下琴弦,歌声婉婉而来:晚风轻拂澎湖湾,海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有那海蓝蓝……
还是她独特的明亮唱法,这首歌在她的演绎下成了另外一种新颖的味道,最起码跟我妈那个版本完全不一样,说句不孝顺的话,听了袁晓雅唱的,我觉得我妈完全没有唱歌的天赋。
这首歌可能太过于耳熟能详,厅里的人有的跟着左右摇晃拍着手,有的还轻声跟着合唱,一时间音乐餐厅里还当真有了些音乐的味道。小鹿又摸到我身边说:“李哥,你这朋友是专业歌手吧?唱的真好。”
哈哈哈,这不是我朋友,这是你嫂子我媳妇儿。
“哦,也不是专业的,就是业余爱好。”我说。
小鹿一脸不可置信,说就这水准那猛超很多专业歌手啊。
这一首唱罢袁晓雅朝大家鞠了一躬然后径直走下了台,将吉他还给服务生以后走到我身边,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成哥,我好紧张啊。”
我赶紧奉上让小鹿经理给我准备的小捧花,“你这紧张还唱这么好,这要不紧张不是要灭同行的口吗?”
“噗嗤”袁晓雅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接过捧花在鼻子前闻了闻,说:“谢谢成哥,花好漂亮。”
再好的话也没有你漂亮啊。
我们二人回到餐位,杜鹃赶紧朝袁晓雅鼓掌,边鼓边说:“晓雅,真棒,真给咱家长脸,是不是老公?”说着用胳膊杵了杵一旁的高帅。
高帅倒是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地说:“还行吧,这也就是咱们家的遗传好。”
“哎呀我去,”杜鹃一听这话立马嫌弃到了脸上,说:“晓雅姓袁,那就是遗传也遗传的是老姨夫家的血统,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高帅正享受着袁晓雅带给他的脸面没想到被杜鹃一句话给扎漏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那谁规定就得遗传爹啊?那妈就连点儿遗传的机会都不给留了?”
杜鹃赶紧接过话说:“那这妈这么重要咱俩以后生了孩子跟我姓呗。”
“那不行,”高帅赶忙拒绝,心想这贼娘们儿在这儿等着我呢。“那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能随便改吗?跟你姓我不成了倒插门儿的了?”
他们夫妇两个斗嘴,我跟袁晓雅听的乐呵,两个人正呲着嘴傻乐时候服务生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香槟玫瑰,扑鼻的香气瞬间袭来,我们几人全都一愣,抬起头看服务生。
服务生说这是九号桌的先生送给这位小姐的,希望您喜欢。
什么玩意儿九号桌的先生?我抬头往九号桌看去,是个西装革履看着很是一表人渣的男人,大约有四十来岁,看见我朝他看便跟我点了点头,我寻思点你妈个蛋,敢惦记我的女人。
然后撤回目光,就看见袁晓雅正捧着这束香槟玫瑰在鼻子前闻,一脸开心,见我目光幽怨的看着她这才把花放下,而好巧不巧就放在我送的那捧花旁边,两束花一大一小,显得我就跟个屌丝一样。转头朝小鹿经理投上了一个杀人的眼神,老子是买不起大捧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