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我睡不着的,结果却睡着了,而且睡的还挺美,梦见了我跟黄珊在草原的时候,浑身都冷的瑟瑟发抖,我就躺在驾驶位上,发着高烧,车窗四周都已经结了厚厚的霜花,外面是茫茫一片白色,天地一色根本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恍惚之间回头看了一眼,黄珊竟然不见了,我强撑着身体赶忙下车,就听见“叮叮叮”的声音,顺着声音寻过去,黄珊一个小小的身体缩在后车轱辘边儿上正往下砸着冰。
见我下车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我身上的衣服往紧扯了扯,一张脸冻的通红,埋怨我下来干什么。
上车没多久她也发起了高烧,到是我在她的照料下好了很多,于是我就将她搂在怀里,用体温给她取暖。
那时候我是真的缺心眼儿啊,放着这样的好姑娘不要竟然为一个袁晓雅为一个李苗苗死去活来。
好在最后及时幡然醒悟,才抱得美人归。
只是这天实在太冷了,太冷了,盖在被子里也不觉得一丝暖和,露在外面的鼻子脸没有一处不冒寒气。
“超,超。”我迷迷糊糊吼了两嗓子,却久久不见梁超的回应。
“唰”的一声,让我一下子从恍惚当中惊醒过来。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连忙将头从杯子里,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我正对面椅子上的改锥,他还穿着那件白色的棉服,领子竖的高高的,将下巴收在领口里,一双眼睛死神一般瞪着我,而他的手上正摆弄着一只蝴蝶刀,“唰唰唰”的声音也在不停响起。
“你怎么在这儿?”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问的有些失败,就这么慌慌张张的一句话立马将我自己的底虚暴露的一览无遗。
“哼。”改锥轻蔑一笑,似乎已经算准了我这幅模样。
就在他轻蔑一笑之际我将病房里迅速看了几眼,梁超不在屋里,这是一件好事。
窗户开着,寒风呼呼往里直灌,而且寒风中卷着暴雪,外面越下越大了。
怪不得我做梦都快冻死了,原来这个狗日的竟然把窗户打开了,想必他也是从那里进来的吧。
虽然不知道我在几楼,可看窗外前面的楼顶,我应该在十层楼以上,这也就解释了他怎么会从小区大坑那边来到这里,能够在这样大的风雪之中爬上十楼,就那个坑,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吧。
而且现在就是他说自己能海中分路我都绝对相信,因为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正常人。
“就这么想杀了我?”我已经镇定了下来,本来是打算稍微好一些去跟他做一个停战协议,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然来了,那么淡定一些吧,是死是活今天都必须有个了断。
“多管闲事的人都该死。”改锥嘴里恨恨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他确实是在怪我多管闲事,所以对我杀之而后快。
“什么叫多管闲事?石头是我兄弟,就连你现在占据的这具躯体改锥,也是我的兄弟,或许对你来说是多管闲事,可对我来说,这不是闲事,这是事关我兄弟性命的大事。”对于他的话我不能苟同,哪怕我的话又会将他惹恼,但是我不说不快。
对面的改锥忽然就顿住了摆弄蝴蝶刀的动作,撩起眼皮定定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才说:“我又不会杀她。”
我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是石头。
“你说不会就不会?虽然不知道你诓骗她是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单纯,当你的目的达成,你敢说不会对石头下手吗?”
“当然不会,她是我老婆。”改锥竟然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将话接了上来。
我都怀疑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但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他连改锥都不是,他会真心对石头好?
“她是改锥的老婆,不是你的。”我郑重提醒他道。
结果他又是不漏一丝缝隙的一句:“我就是改锥。”
“你是改锥?敢不敢验个DNA?”
我这话一出口不仅自己懵了,连对面的改锥也愣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就笑了起来,笑的十分怪异,像是喉咙里卡着痰一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DNA还能验魂?”他忽然敛住笑问道。
日,这话我也想到了。
这身体我已经鉴定过了,绝对是改锥,那天在他身上找被我点血痕迹的时候我已经借机看过了,他身上还留有当初被刀捅了的口子,虽然已经成了疤,但恰好可以证明那就是改锥,但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改锥。
“行,行,你牛逼,”我都被他怼的有点儿没脾气了,拽着两边儿床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将他完全看清楚,这狗日的居然还翘着二郎腿,就跟来我这儿遛弯儿的一样,然后顺便杀了我。
“既然你在我面前也不打算隐藏,那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拖着石头?打算干什么?”
“这是三个问题,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自己挑一个。”改锥仍旧一脸嘲笑的意味看着我,手里的蝴蝶刀又开始左手倒右手晃动了起来。
日你个仙人板板,老子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给我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这还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谁?还是为什么拖着石头?或者他究竟打算干什么?这三件事究竟哪一件比较重要?
我还真得琢磨琢磨,至于他是谁,虽然不能十拿九稳精确到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但是我知道他是鬼门的人,或者跟苏十三关系密切,又或者干脆就是苏十三的儿子什么的,所以苏十三才会费尽心机将改锥和石头带走。
所以这个问题可以放弃,那么第二个,他拖着石头干什么?
之前我听石头提起过苏十三对她的赏识,而石头本身的身手也在我们任何人之上,或许是因为鬼门需要这样的人才,但是唯一能将石头心甘情愿捆绑在鬼门的人似乎只有改锥,这个原因应该占到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