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点点头,接着说道:“没错,我唯一的兄弟,阿伦,因为在博宁的地盘为一个被纠缠的女孩儿出头,就被博宁一声令下,生生被人用棍子打死了,不是一枪毙命,而是被木棍一棍一棍打死的。而之后,阿伦的尸体被分了尸,喂了地特区狗场的狗。”
“握草。这特么真不是人干的事儿。那你还气他做事?”李向若听后气愤不已,早知道把那狗娘养的扔下海的时候就应该给他先凌迟一千刀。
阿平将头埋在双手中,隐隐的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不久,他将头抬起,面上还有未擦去的泪痕。
“浩克先生,如果不是我在博宁手下一直做事,阿伦的家人也会遭遇不测。所以我只能将仇恨压在心中,违心的听从他的命令。索国的人都知道,博宁是老大人唯一的侄子,以后也会是军刀的领袖,没有人可以撼动军刀的地位,也没有人敢挑战军刀的威严。”阿平的话越往后越显露出浓浓的无力感。
祸不及家人,曹刿等人不懂,博宁也不懂,所以他们是一路子的败类。
阿伦死于伸张正义,家人却还要遭受来自军刀的威胁。我小姨作为桐城的先行者,居然会因为某些公家人的私利身陷牢狱,凝水堂林德彪一辈子为曹营鞍前马后,结果早就是他人算计的囊中之物,这个世界真是太反常了。
也怪不得阿平对于博宁被扔下海能够冷眼相看。
“抱歉,阿平。我不知道内情,忍辱负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听完他这一番话,我由衷的佩服。为了好兄弟的家人可以忍气吞声,在仇人的手下做事这么多年,他要忍受多少来自内心的谴责和良知的折磨。
“浩克先生,博宁已经被您扔下了海,我想阿伦的家人以后就安全了。所以从今往后,我也没有必要再待到军刀,我敬佩英雄,但是更欣赏您这样嫉恶如仇本领高强的人。所以请您一定要收我为徒。”
这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收徒这件事了?
“那个,我说阿平,你不想待在军刀也不用非得拜我为师啊。你可以回到你的家乡,跟你的亲人团聚,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过一过平常人的生活。那样的人生也是别有一番乐趣的。”
“不,浩克先生,我是一个孤儿,我没有家人。而我唯一的兄弟阿伦也死了,我没有家乡可以回去。”阿平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平静,似乎他已经对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
听了这话我心头又泛上一次歉意,便说:“阿平,再一次抱歉。”
阿平笑着摇摇头,“浩克先生,不必抱歉。这又不是您的错。我的父母是叙林牙的难民,我们一家在我很小的时候来到了索国,那时候我有多大?可能只有六岁或者七岁,反正是很小很小。
我的父母在一座工厂里工作的时候遭遇了严重的事故,两个人都死了。当时白天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我就被寄养在一家老年公寓,虽然公寓的老板陶克多先生是一个好人,一直免费让我住在公寓里,但是实际照看我的人却是一个十足的恶棍,不仅克扣我的饭食,还总是拿我出气。
我的童年几乎就是在那个恶棍的拳脚下长大的。”阿平说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没有打断,靠在沙发一角仔细听他诉说着过往。
阿平接着说道:“在我十三岁生日那天,那个恶棍和他的朋友联手强BAO了我,”阿平说的平静。
但是我确实怒上心头,“什么?这个人渣,混蛋,你告诉他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替你报仇。”说着就要起身。
阿平动作更快,将他一把拉住,“浩克先生,谢谢你,但是不用替我报仇了,他们已经死在了那一天。我亲手结束了他们。”
“干得好。”我脱口说道。不过,这也是他此时的真实想法,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孤儿下这样的毒手,简直禽兽不如,这样的禽兽不配活在世界上。
“那后来呢?”我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阿平舒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中。
片刻之后,才开口继续说道:“我趁他们两个醉酒睡着,用一把美工刀割断了他们的脖子,然后将他们两个的尸体拖到了杂物间,杂物间正在翻修,建一堵新墙,我就把他们两个砌在了墙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三岁的阿平也是个狠角色啊,不过转念一想,对这种人渣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最起码还给他们留了一具全尸。
“第二天,我就从老年公寓跑了出来,开始混迹在红区,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阿伦,那时候我们一起做一些替人送货的事情,但是那时候我个头矮,也瘦弱,有好几次送的货都被劫走,每次都是阿伦帮我找回来,也让我省去了不少皮肉之苦。
后来,我长的很快,个头,肌肉,都很快,就去黑市打拳,很多年都没有败绩,博宁就找上了我,让我替他做事。
那期间阿伦找了一个正经送货的工作,和玛莲娜结了婚,在他去世的三个月后他们的女儿贝尔也出生了,可是他却永远都看不到了。”说道阿伦,阿平又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到了如今,我已经彻底知晓阿平是个什么人了,他重情重义重兄弟,重他看重的人,但是他对于自己的过往和遭遇却淡然处之,能跟这种人做兄弟是一辈子的幸事。
“阿平,这样,拜师我担当不起,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给你的。”
“浩克先生,”阿平见他拒绝马上又要跪下。
我眼快,抬手将他按在沙发上,接着道:“你先听我说完。师傅我当不起,你要是愿意,我们就结个兄弟,结个中西合璧的异姓兄弟。”
“我愿意,浩克先生,我当然愿意。您不嫌弃我跟我当兄弟这是我的荣幸。”阿平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能有你这样的兄弟也是我的荣幸,我没有将心头这句话说出来,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就已心照不宣。
还有一事值得庆幸,那就是阿平终于不会再跪着自己要拜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