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外甥大侄子,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快说说聂永文这狗杂碎的事儿怎么办吧?”长毛可没空听我们俩力格楞,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冲到北街剁下聂永文的狗头。
我抬眼看了看吴天儿,吴天儿眼睛里闪烁出一丝杀意。
沉默了一阵后,吴天儿抬起头来,跟我的眼神对在了一起,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南街现在人员已经全部集合了,三元的人我也都拉来了,咱们东街南街兵分两路,把聂永文这狗杂碎给他包圆儿了,不把他杂碎打出来我都不姓毛。”长毛激动不已,两只手攥成拳头在床位的架子上不停敲击。
“没什么可说的,必须给聂永文点儿教训,桐城不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撒野的地方,他爸虽然是北街的掌事,我们之前也在一个战壕,但是现在他爸已经死了,就算没死那也是我们跟他爸的情分,跟他没关系。”
吴天儿难得能说这么长一段话,看来心里已经将聂永文恨到了骨头上,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头发也因为聂永文被剃成了光头,不生气才怪。
“行,是该给他点儿教训,你就在医院坐镇,我跟我大舅带人去。”我说道。
“不行,我要亲自带人去。”吴天儿两只手关节攥的咔咔直响,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老板,老板。”
忽然阿木从门口冲了进来。
我们齐齐看向了他,只见阿木手里拿着电话,说道:“老板,北街的人进了东街,还在石料厂放了火。”
“什么?”吴天儿噌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聂永文,老子现在就要弄死你。”
咆哮着的吴天儿简直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从床上跳到了地下,眼看就要往门外跑,我赶忙上去拉住了他。
“别冲动别冲动,先了解情况。”
“这还用了解什么?聂永文就是想趁火打劫,以为我受了伤东街就没有主事的,我还真小看三毛这儿子了。”吴天儿满心怒气,根本无法心平气和。
我这边儿正跟吴天儿撕扯着,忽然身后的长毛也吼了起来,拿着个电话吼道:“啥?小宝让人抓了?让谁抓了?振兴麻将馆?在哪儿啊?啥?北街?”
吴天儿听到长毛的话后突然停了下来,撩眼看着我,“听见了吗?这小子现在完全疯了。”
我自然听见了,这聂永文真是有刚,十八九岁的人这么牛逼吗?鬼神不吝啊,一个北街敢单挑两条街。
说他傻我不信,说他不傻我还真找不到形容他的词儿。
我放开了阻拦吴天儿的手,“我们一起去。”
这是我最后的妥协,他是我老大的儿子,我得好好看着他。
吴天儿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长毛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小宝可是他的独生子,虽然自从进了城沾染了一身坏毛病,可毕竟是亲儿子,被北街聂永文抓住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走吧,走吧,再晚要出事儿。”长毛急切道。
吴天儿转身朝阿木吼道:“叫人,一半儿留在东街,一半儿跟我上北街。”
阿木得令赶忙从门外跑了出去,楼道里一时间传来了奔跑嘈杂的声音。
我们三个一同出了门往电梯跑,长毛还在电话下达任务,人员配备跟吴天儿一样,都是留一半儿带走一半儿。
这样安排人员也挺稳妥,难保这不是聂永文的调虎离山之计,挑衅过后将我们全部吸引到北街,他再来一个釜底抽薪。
大不了硬碰硬,就是论人头北街也不能跟东街南街一半的人员抗衡。
聂永文,你这次捅了马蜂窝。
下了楼之后吴天儿上了我的车,车上我给朝鲁兄弟打了电话,又给李二成打了电话,让他留下几个人值班,其余人全部集合跟我走。
我这儿能调遣的人员只有这几个,所以安排起来也十分方便,倒是吴天儿在车上一直不停的打电话,石料厂、渔场、还有东街街里,每一处都要安排的妥妥当当。
等我们出了中心街的时候阿木已经带了几卡车的人在北街老巷口等着了,见我的车开来为首的车辆鸣了一下笛,然后一长队车马就朝北街进发。
阿木说聂永文就在北街庙台,我们一行人马直接将车开到了北街庙台。
民国时候那儿是一个地主家的戏台子,后来荒废了,北街开始有了规模时候这个地方因为地盘大又被利用了起来,一般用来开会或者平事,社团没有活动的时候一般都是老百姓用来当做自由市场。
聂永文今天在这儿可能就是在等我们,好小子,有点儿孤胆英雄的劲儿。
“李成,一会儿抓住那王八蛋首先给我把他狗头剃了。”吴天儿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我就说他这么激动还是因为被毁坏了发型。
“行,把他狗头砍了都行。”
“我特么跟你说正事儿呢。”吴天儿听出了我的调侃,怒骂道。
“我说的也是正事儿,聂永文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在桐城,更不能让他掌管北街,要不然桐城得乱。”这是我当下的想法,反正这各街掌事又不是世袭的,把谁拉下马也就拉了,聂永文这种人,留不得。
吴天儿靠在靠背上想了想,“行,那就直接把这小子弄出去,北街到时候你去当掌事,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北街给我?我可不要。”我当场拒绝,我可没有当掌事的能耐,吴天儿有头脑东街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长毛会管人,在三元那么穷的时候手底下都有一大帮死心塌地的人,我这一个光杆儿司令,要啥啥不行,我可不行。
“我知道你看不上北街,先拿着北街,到时候咱们直攻西街,韩家人给你害的不浅,你接下西街也顺理成章。”吴天儿没明白我的意思,还以为我是看不上北街。
可让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儿想法,对呀,我为什么不能有条街呢?但是这条街除了西街,哪条都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