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凝,你这就胡搅蛮缠了,非拉上火云堂说事儿是吗?火云堂现在是阿宽说话,你拉的着吗?”曹刿寸步不让,语气中满是不屑一顾。
林凝冷哼一声:“现在是曹叔叔掌事没错,但之前火云堂姐夫作为掌堂去参加护法堂大会的时候想必您这两只眼睛也看见了,都说浓缩的都是精华,想来像您这样的精华肯定不会忘了这事儿。”
“你特么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个小王八蛋,你爹死了没人管你了是不是?”曹刿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调侃自己的身高,何况林凝刚才都不是调侃,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一下就有点儿火冒三丈。
曹刿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几个人喊道:“别,别,别动手。”
看来前面已经要开打了,正这时,曹璞一声怒吼:“行了。没完了?”
这一声怒吼之后前方顿时又鸦雀无声。
又过一阵曹璞才接着说道:“这是什么地方?阿彪的告别会,他才刚下葬,你们在他坟头这么叫嚷像什么样子?尤其是阿凝,旁的不在乎,你是阿彪的亲闺女,怎么也不懂事?”
林凝垂下眼眸,强忍下心头的愤恨,低吁了一口气才说:“是,曹伯伯说的是,只是我爸现在尸骨未寒,昔日的老友就开始横眉冷对,真怕我爸咽不下这口气半夜找回来。”
我靠,还带恐吓的,这林凝果然有两把刷子。
就这一句话,又把曹刿的炸毛给点着了,叫嚣着:“你特么还敢吓唬老子?你让他上来,上来老子正好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闭嘴。”曹璞又是一声怒吼。
曹刿这才住了口,林凝也将头别到了一边。
众人在下面也不敢窃窃私语,只好用眼神相互交流。
“阿凝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法不责众,既然犯了法的不是一个人,那我们就不能捧一个踩一个,要罚都罚,要过去都过去。”曹璞说道,面上平静了许多,显然他心里又有了新的对策。
林凝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吴天儿,给他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吴天儿也略微点了点头,反正他们凝水堂就扯住火云堂不放就行了,他们才不信老爷子会舍得火云堂,舍得曹宽。
果然,曹璞又说道:“阿宽,对于这件事,你说说吧。”
被点到名的曹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连我站在第三排都能清楚听见他的叹息声。
对于曹宽这个人,其实我没有多少的坏印象,就从婚礼当晚他对林德彪说的那番话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要说坏可能唯一的坏处就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事,我火云堂不否认,之前让刘志和掌堂也是无奈之举,虽然现在我收回了掌堂之权,但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一切还看上面。”曹宽面无表情说道。
这话一说完,下面的人顿时哗然一片,本来大家的想法是火云堂曹宽出马将这事儿撇的干干净净,让凝水堂抱团无望,扯人下水也无望,谁知道这曹宽竟然这般说辞,难道他听不出曹璞话里的意思吗?看不明白曹刿横眉冷对的目的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曹宽这个人还真就是一个比较正直又比较死心眼儿的人。
毕竟从小到大醉心于十八般兵器的人能坏到哪儿去呢?
“阿宽,你这叫什么话?你跟凝水堂的情况能一样吗?你现在活得好好的,之前只不过是让你女婿代劳一下,是不是?”曹刿一听曹宽这话心里直骂娘,这个大傻逼现在还装什么清高。
曹璞的身份是不允许他有太多的倾向的,所以在曹刿说完这句话后,曹璞瞪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不是很凌厉,从另一方面也能说明,其实刚才曹刿的言行他是认可的。
“那个我说了不算,反正事实就是如此,你们所算就算,说不算便不算,我火云堂绝不会不认。”曹宽并不领情,也不打算朝着曹刿的方向改口。
这个情况吴天儿和林凝包括我们几个都没想到,本来几个人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一个个都紧绷着,可关键点曹宽现在竟然这个态度,让我们心里大喜过望。
吴天儿抓准这个机会,在曹璞有进一步的指示前开了口,“曹管家,京港的规矩我确实不太懂,但是我不是一个不遵守规矩的人。既然有这个规矩,凝水堂和火云堂态度一样,你们说个办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还说个屁,明摆着不就是用火云堂要挟老爷子吗?”
“哎,今天这事儿我看也就这样了,上面的只会和稀泥,只要不出大事儿肯定不弃车保帅。”
我身后的人小声嘀咕着,我这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林凝跟吴天儿都是聪明的,知道死咬住这一点老爷子那儿绝对不会逼的太紧,只要曹璞那儿不快刀斩乱麻那曹刿之流就翻不起浪。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幸运,之前出事儿的是火云堂,但凡遇上其他几个护法,绝对不会这么好办。
“阿宽,你不能自己没原则啊,咱们一码归一码,你的事儿跟凝水堂的事儿根本就不是一桩事儿。”面对曹宽的不温不火,曹刿心里急的要命,恨不得这事儿是发生在他头上,那他绝对要哪吒闹闹海。
可曹宽还是一脸我就这样你们爱咋咋地的表情,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曹璞身上。
林凝跟吴天儿也将目光投在了曹璞那里,大家都知道曹璞才是这件事的最终拍板之人,不论曹宽认不认,无论凝水堂认不认,曹璞说了才算。
其实人有时候位置不必爬的太高,不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吗?有时候架子太高反倒成了众矢之的,没有一丝可以转圜的余地。
曹璞抬头扫视了下面的人一圈,又看了看自己面前这几个人,低下头去不禁自嘲一笑,这要是放在三十年前,这些人自己可以只靠一句口号一时意气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现在不同了,每个人身后都是巨大的利益,每个利益体涉及的人员都太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