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死了之后,南街就彻底归我管了。之前那些从南街出去的兄弟有的死了,有的后悔,重新回到南街。
我看着重新繁荣起来的南街心中有些许欣慰。
吴天儿的姚丹丹同志也伤好出院,他们夫妇两个经常来南街看望我,还带着很多好吃的。
他们心疼我身体,经常睡在南街,吃饭都是在南街吃的大锅饭。
这天他们又给我送饭了。
吴天儿拿出保温盒,打开,热气蒸腾而出。我问了问这个味道,是饺子。
吴天儿对我说:“你嫂子今天没来,就我给你送饭了,你不会嫌弃吧?”
我笑:“怎么会呢?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吴天儿感叹道:“现在南街已经彻底统一,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点点头:“是啊,我终于可以清闲一点了。现在除了西街,其他的街道都归我们管。”
吴天儿道:“西街不是你同学管吗?也算是我们的人了。”
我笑吴天儿想的太天真:“王辉是叶开的手下,他虽然是我的同学,但是跟我不对付。”
吴天儿道:“那还真是可惜了,要不然这桐城就都是咱们的了。”
我吃了几口饺子,对吴天儿说:“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先养好身体,在去想那些。”
吴天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过了几天,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安稳下来,王辉突然找到了我。
大勇跑到我的房间里把我叫起来,我寻思是谁,看清来人,是我最没想到的人。
王辉。
南街的头头。
我看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王辉认真的说:“我怕被监听。”
我差点儿忘了王辉这个习惯,如此一来我也彻底确定之前假装成外卖来我家报信的就是他。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我问他:“你遇见了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来找我。”
王辉说:“我想拜托你,让你帮我照顾我母亲。”
我问:“我如何帮你照顾你的母亲?这也不是我应该做的事啊!”
王辉叹了口气,西装笔挺,他的眼睛里难得流露出一些难过:“我之前帮你的事,被叶开发现了。”
我听后大惊:“怎么会!”
王辉急切的说:“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叶开已经通知我回孟城了,这一次可能一去不复返。”
上一次,王辉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假扮快递员让我跑路,这件事被叶开知道了。叶开生平最痛恨背叛他的人,王辉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回来了。
我问王辉:“那你不能不走吗?就像你帮我一样,我帮你偷偷跑路。”
王辉说:“不行,我的母亲还在这里,她是老人,经不起颠簸。”
我对他说:“罢了,我就帮你照顾你的母亲。但我也希望你平安回来。”
王辉冲我粲然一笑,那个笑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让人感觉虚无缥缈。
“谢谢你了。”
王辉冲我道谢。
我今天贸然得知了这么个消息,什么心思都没了。
我把王辉送走之后,转过头把王辉的母亲接到南街里,好生照顾她。
果然,过几天我就没有再听过王辉的消息了。他去了孟城,现在杳无音讯。
我知道他可能不会活着回来了,心里还是有一些惋惜。
过了几天,叶开派了另一个人接管西街。
我派人打听了,那个人名叫梁东。他之前犯过事,在号子里蹲过几天,出来之后被叶开赏识,给了他西街的掌事这个位置。
他是个中年人,那些岁月的磨砺,化作一条一条的皱纹,显现在他的脸上。
我只远远的见过他一次,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惹,凶神恶煞的,如果把小孩抱到他面前。小孩一定会哭。
吴天儿来找我,把西街换掌事的消息说给我听。
我对他说:“我又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已经了解了。”
吴天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就连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
我对他说:“之前王辉来找过我一次,说让我帮忙照顾他的母亲,我就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她要出什么事。果然不出我所料,西街换了掌事。”
吴天儿道:“那这次西街的掌事,是你的同学或者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否认道:“并不是,问他素味相识。但是根据我的观察,他肯定不是一个善茬。”
吴天儿感叹:“看来咱们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我翻了个白眼:“或许这个人并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凶神恶煞呢”
吴天儿拍拍自己的手:“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笑:“我自己反正不相信。”
吴天儿说:“对嘛!所以说咱们要不要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我绕着吴天儿转了几圈,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最终我还是没有同意吴天儿的做法。
“那样的话,咱们不就成了咱们之前最讨厌的人吗?算了吧,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吴天儿表示很可惜,他还想劝我:“真的不要再考虑考虑吗?他可是叶开的人啊!”
我有一票否决权,我说:“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万一人家安分守己,咱们去找人家的错处,倒显得咱们有些无理取闹。”
吴天儿道:“现在你不考虑这些事情,等到以后有你后悔的!”
我能后什么悔呢?我又不像叶开,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与他根本不是一路人。我选择放过梁东,也有我的道理。
吴天儿不理解我,我也没有办法。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我应该拿王辉的母亲怎么办呢?她天天问我,她的儿子去哪儿了?”
吴天儿随口一说:“你就跟她实话实说呗。”
“我哪能跟她实话实说呀?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死了,她该有多难过啊!”
“那你就瞒着那个老太太,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还是希望王辉没事,这样的话,老太太至少还能有些盼头。若是王辉有事,可能老太太也会自杀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事儿了。要让老太太承受这样的痛苦,我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