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记性不是太好,可完全记得那天黄叔向我介绍的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得很清楚。
“这张照片,我记得我第一次来您家就见过,而且你当时神色很不好。”我拿着照片扫了一眼,随后转头问着黄叔。
黄叔还是一副面部平和的样子,听到我的话后,点了点头。
“对,我之前给你介绍过。”黄叔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可眼睛里面却写满了故事。
我不敢再多问,只是静静的等着最终的一个答案。
此时黄叔一脸的严肃,拿着照片的手微微的颤抖,总像是憋着一个大事。
“小孩儿,他就是你爸!”
突然那一句话,让我的脑中蒙了一下,只感觉眼前一片空白,触碰之处没有任何的知觉。
“我爸?”我的嘴里一直喃喃这句话,这是对我来说很生僻的字眼。
从小到大,我妈那里对于我爸都是对我只字不提,只是在被我逼急了才会吐出几个字,但我也从来没有深想这些。
如今的事情确实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接连不断的发生一直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很久,我才缓过神来。我贪婪地望着那张照片上那个我从眉眼相熟的人,却从没想过他竟然是我的至亲。
我又从黄叔的手中接过的照片,眼睛瞪得很大,里面似乎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也不怪我之前看他的样子有些熟悉,流淌着的血就已经不可否认了这一切。
黄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缓和一下情绪,接着看着我的脸,又意味深长地说着。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孩子对待,就是因为你爸的这个原因。当年我们关系很是要好,可以豁出命的那种。”
我当然懂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在桐城混成这样,也多亏了我那帮狐朋狗友。
此刻我的脑中已经把什么事情都抛在了后面,脑袋里面思绪万千,想着我爸的种种事情,却又连不成一根线。
照片上那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脑海,而思考过后,我的脑里对他却只有这一个印象。
“其实你爸不姓李,而姓乔,叫乔维礼。”如今的我,波涛汹涌的心情已经平和了下来,而听着黄叔这一番话,又挑起了我的疑惑。
“可为什么我姓李,难道我妈……”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对不上。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改过名字,下来大家就都叫我李成。
虽然我妈总像是在尽力地隐藏着什么,但是旁人的叫法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看着我的眼神中布满了不解,黄叔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其实我们后来也很是纳闷,不知道你妈为什么让你姓李。”
黄叔走出了写字台,大步走到窗边,脑袋里面还是想思考着什么一样,深沉地望着远方。
很多年前的事情,在黄叔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一件一件的播放着。所有封藏着的秘密都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我在一旁坐着,眼神一直看向黄叔,等待着他说出的话。
如今黄叔那里一定知道很多我不了解的秘密,而此时能为我解答的,也只有他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直到黄叔又有了说出来的想法。
“按照我们的猜想,你妈应该是想保护你,才没有跟你爸的姓,从而改成了大姓李。”黄叔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句话。
而在一旁的我,脑海中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画面。
长毛和道哥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老乔,而我爸就叫乔维礼。如果按照这个想法推理下去,他们的年纪正合适,难道他们口中的老乔就是我爸?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这种种的线索都让我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
在桐城姓乔的人并不多,也许当初我妈就是真的想保护我罢了。
突然我有些头痛欲裂,这些事情穿插在一起,像是布起了一个大的网,而我正在这个网的中间。
黄珊看到我焦虑不安的样子,手紧紧地拉起了我,把我的头向她弱小的肩膀那边靠着,脸上泛起了说不出的心疼。
“没事,我一直在这边陪着你。”黄珊边拍着我的脸,边说着。
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什么是我的弱点。
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摆在我的眼前,让我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本来以为自己是手眼通天的,没想到这之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事情。
我忽然有些怀念起以前的日子,那种无忧无虑地跟着兄弟几个人瞎乱跳哒的时候。
那时的我也许一辈子都想不到,那个总在耳边说着的老乔,竟然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也许这老天真的就是折磨人,好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的认识出来,而在经历着这些的时候却毫无发觉。
如今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可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只能把这件事情全部弄明白。
我还在思考着这些,黄叔在一旁又说起了话,“你爸和你妈在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同学,后来便有了你……”
黄叔后面说的那些事情,我没有继续听下去。因为我的脑袋当中已经出现了时间线,根据长毛他们说的那些,我已经大致知道了我爸的事情。
然而此时的桐城已经是曹家的人只手遮天,我在这里虽然能勉强活着,可按照我的性格根本呆不下去。
如今的小姨也已经入了狱,这边更加没有隐蔽着我的地方。
“这里我可能呆不下去了。”
听过了这所有的事情,我只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着手。
黄叔是监狱里面的人,他不可能和我们这些道上的人瞎混下去。
看到我一脸踌躇的样子,黄叔也走了过来,“小孩儿,别一直放弃下去,你还得救出你小姨呢!得想办法啊。”
黄叔自然是知道我的,虽然他从不参与道上的这些事情,但毕竟黄珊也是跟了我,多多少少他也了解一点。
这一段生生死死的人,也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惋惜的同时,也更加痛恨曹家那一伙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