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我小姨正好从大厅门上出来,看见我的车就钻了上来。
“今天怎么样?都熟悉了吗?”我小姨问道。
这到让我有点儿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东街?跟踪我了?”
我小姨不屑的笑了一下,“跟踪你?我闲的没事儿啊,用脚指头也猜到你今天肯定会去东街啊。东街的人都换了吧?还适应吗?你得培养点儿自己的人,那个聂永文不用怕,除非他就想一辈子守着北街那个要饭窝。”
“我知道了,不过聂永文没在东街放人,还是东街之前的一部分人。不过大部分都是聂永文用钱买下来的,可用的不多,不过有几个能用,有个阿木,是吴天儿之前手下的二把手,为了给吴天儿报仇把老婆孩子都放到北街做人质,今天一早去了阿木偷偷跟我说办公室里有监听设备,上楼之后又配合我们演了一出苦肉计,才把监听监视那些东西都拆了。”
“那你也得看准了,别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这碟中谍的事儿太常见了,他说老婆孩子都留在了北街,那有没有可能是他自保的手段?万一在东街东窗事发最起码他的家人是有保障的,之前我听说桐城的江湖都是祸不及家人,但是聂永文开了一个坏头,这种事儿会越来越多,你社会经验少,别再让两句好话说的给蒙了,做人做事儿都留一个心眼儿。”我小姨无不担心道。
“嗯,”对于阿木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消除了戒心,只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还没露出什么马脚,慢慢来吧。“我会多留个心眼儿,现在除了我身边那几个朋友,别人我都不怎么信。”
“那就对了,没事儿时候多看看孙子兵法,那里面能学的东西可多了,等你读通了读熟了,他们那些小毛贼的伎俩,一眼就能看穿。”
“你什么时候还读了孙子兵法啊?”我可从来没见过我小姨看书,她这话水分大了点儿。
“我啊,没看,那天上桐城师范听一个教授讲座,那教授说的,这行走江湖的人,领兵打仗的人,行商坐贾的人,都要多学孙子兵法,那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你说说人家教授都让学,那肯定错不了。”我小姨一本正经的说。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点儿没有胡扯的意思,“你不是说真的吧?教授让学你怎么不看呢?”
我小姨嘿嘿笑了两声,不见一丝尴尬,“我一看书就头疼,所以就不看了,等你看过学会了给我讲讲就行。”
哎呀我的天,竟然还有这种教书劝人的。
“你说今天那个叶开到底准备干什么?要说威胁,他似乎也没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聂永文他们现在无非就是用我出卖吴天儿的事儿来牵制我,但是这事儿一旦说开了那岂不是连牵制我唯一的筹码也没了,我想他们不可能这么蠢,一上来就扔王炸吧?要再说用你们的生命来威胁我,现在我已经有了十足的防范,不可能再上一次当。”我实在有点儿想不通叶开搞了这么多把戏最后只为给跟我小姨见一面。
我小姨听到这个话题之后便敛去了刚才的轻松,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靠背上说道:“叶开,看来之前我还真是小瞧他了,前段时间海博项目又出了一次问题,我从熟人那儿打听到,就是这个小子参与了其中,还是前段时间 桐城的人事调动。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但是可能他想到桐城来还是根基不稳吧,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过,用他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强强联手,有人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但是实际情况是,凤凰就是拉泡屎也比野鸡一顿饭要香的多。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四条街的归属,而是整个桐城,或许,按照他孟城的出身来看,或许他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或者他看中桐城只是为了报仇,报桐城当年的一箭之仇吧。”我想起了梁超姐姐的事儿,或许叶开没有我小姨想的那么格局高远,单纯就是为了报复桐城呢?
“报什么仇?”我小姨却不知这事儿。
我想了想好像真没跟她说过,这会儿已经到了知己知彼的地步,我便将我所掌握的叶开所有的信息都跟我小姨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我小姨一手摸着下巴说道:“怪不得这人放着好好的孟城不待,突然就把手伸到了桐城,原来是被桐城赶出去的人,照你这么说,这个人心气高又心思深,报仇的可能性要比单纯发展大得多。只不过,要是他的目的不是发展,是报仇的话,一旦有了动作,桐城就会倒大霉。”
“你是说,他如果是为了报仇而来的话,根本不会在乎桐城本身,桐城一败涂地才会满足他?”
我小姨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也应该开始行动了,有些人现在还是当局者迷,以为背靠了大树就要一手遮天了,其实,他不过是别人的踏脚石。”
我知道我小姨说的是聂永文,可是聂永文会那么容易突破迷局吗?而且,我小姨不会是想把这个人拉回正轨吧?那个变态,不可能回来了。
“走吧,先去会一会他,等见了他,我就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了。”我小姨再次靠回了靠背上,并且闭起了眼睛。
我们之间的谈话就此终结,叶开,我还真有些期待这个人了。
到了东朝阳门口的时候已经看见了聂永文就站在门外,我跟我小姨从车上下来,聂永文就像条狗一样跑了过来,站在我小姨面前说道:“哎呀,小姨真是文明不如见面啊,我是三毛的儿子,小聂,聂永文,久仰久仰了。”
我小姨抬眼看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一丝冷淡的笑意:“嘴挺甜,跟你爸性格差挺多啊!”
这也是我纳闷儿的地方,三毛那个人暴脾气,从来也没见阿谀奉承过谁,没想到他这儿子竟然是条到处舔的狗。
“嗨,我爸老思想,而且又是当兵出身,性格一点儿弯都不拐。”聂永文腆着笑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