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我们就是好奇,小伙子怎么称呼啊?”梁超轻描淡写的岔开了话题,生怕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的时间长了这个年轻人会怀疑。
“我叫连晓亮。”
“哦,晓亮啊,你跟我说说这些怎么弄?我俩帮你一块儿弄。”梁超指了指一地的架子问道。
连晓亮心思实在单纯,以为我们真是一门心思来帮他忙的,便给我们详细说了一下扎纸火的过程,他们现在其实也是流水线工作,老师傅负责剪样,裁架子,这是一门手艺活,而连晓亮只需要按照老师傅裁好的料粘在一块儿就行,我听着挺简单,在连晓亮的指导下粘了一个,虽然手生,但是粘出来也还有模有样。
梁超粘了一间书房,其中书架、老板椅、笔记本电脑一应俱全,我粘的是一套衣帽间,全组柜子,有放长衣的短衣的,鞋架,连穿衣镜都有,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心里惦记着后院儿的改锥,我俩手头功夫越做越熟练,连晓亮直夸我们俩有天赋,问我俩干啥工作,要不跟他爷爷一块儿学纸火手艺吧,可挣钱了。
我们谢绝了他的好意,老干这活容易对生活失去希望,你看看,这死了以后过的什么日子,大别墅,还带游泳池,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最新款的曲屏电视,圆床大卧室,超大观景台,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下去观的是什么景,光佣人还亚非欧一层一个,还有司机园丁厨子若干,最牛逼的是人家那车库,都是世界顶级超跑,黑色一排,红色一排,白色一排,杂色一排,好多造型我都是见都没见过,看着就牛逼克拉斯。
而最后粘好的是一间婴儿房,什么婴儿床学步车手推车应有尽有,我觉着比好多卖店儿里的种类都全,连万全这是连抱外孙子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全部粘完的时候天已经大黑,我觉得我都已经出徒了,回城自己都能开这么一个纸火铺子,梁超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展了展腰,一脸痛苦。
连晓亮也从一堆废弃材料里钻了出来,又探头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都干完了,咱们去看看?”
嗯嗯,我俩给他当了半晚上长工等的就是这会儿,赶紧点头。连晓亮让我俩紧跟着他,然后一人抱了一个纸火出了大门就往后院儿绕,正走着忽然梁超电话响了,他便站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我余光瞟见是高所,想着应该是东城新上任那个领导,梁超按了拒绝,刚要把手机装起来那电话又来了,无奈只好接了起来。
“喂高所。”梁超绕到我身后小声说道。
电话里好像是在问他什么案子的情况,梁超便简单回复了几句,最后挂了电话。
从我身后疾走了两步又跟在了连晓亮的身后,连晓亮却迟迟没有迈脚,梁超问他怎么了?连晓亮忽然捂着肚子说想拉稀,我日,可真能赶时候。
梁超便说要不让他先去上厕所,等他来了我们再去,毕竟我俩人生地不熟,万一被人撞见有连晓亮在我俩也有个说辞。
连晓亮却说没事儿让我俩先去,不过就看一眼就行了,这个点儿后院儿应该没人。
看他清澈的眼睛里如今充满了窜稀的痛苦,我们便赶紧应下,让他快去厕所,不然拉裤兜子就不好了。
连晓亮夹着屁股就跑,我跟梁超简直要笑死。
连晓亮走后我俩就继续贴着墙根儿往后走,果然这边儿没有一个人,很快就绕到了后院,后院侧面开了一个小门,门上挂了把锁,走近了发现锁虚挂着,并没有锁上,我俩又是一阵窃喜,真是老天爷都帮忙。
推开门后,看见当院中果然放着一个长方形的冰柜,就像殡仪馆里那种装死人的冰柜,这连万全准备的还真齐备。
我俩蹑手蹑脚的走了院门,反手将院门又关上,进了院中发现也没有人,便迈开脚步往冰柜的方向走。
就在距离冰柜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暴怒的声音:“给我抓起来。”
我跟梁超赶忙回头,却看见十几个彪形大汉朝我们冲了过来,不消片刻,我们俩就被五花大绑带到了连万全的面前。
又没过两分钟,彩风姐也被押了进来。
我日,全军覆没。
彩风姐一见我们俩有点儿懵,用眼神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好说话,便瘪着嘴朝她摇了摇头,让她等等,连万全会宣布我们的罪状。
连万全喘着粗气背着手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就跟驴拉磨一样拉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就在拉了五六分钟之后抬脚将我踹翻在地,我当时都无语了,齐刷刷蹲着三个人,你特么怎么就踹我啊?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地上重新起来,连万全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麻痹的,蒙混进来想干什么?你们这些死条子,有本事明着来查老子,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都不姓连,在老子闺女的大好日子触老子的霉头,我看你是活腻了,你麻痹。”
你特么什么眼神?把我当成了条子?老子一头黄毛你都能认成警察?
不过,这傻逼是怎么知道我们当中有警察的?我们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连村长,您搞错了,我们是连刚家的亲戚,哪儿是什么条子呀。”彩风大姐忙解释。
“你可别瞎说,我们家可没你这样的亲戚。”连刚不知躲在哪里,忽然跳出人群指着彩风姐说道:“你们骗我爹能行,可骗不过我,你说他们俩是你堂弟,我跟你爹小学念的一个学校,你爹压根儿就没有兄弟,你哪儿来的堂弟,还刘彩柱刘彩宏,你们特么骗鬼呢?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搞什么鬼才带你们来的,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条子,我告诉你,这尸体是村长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不走。”
连刚这番话将我们的底捅漏了不说,还给连万全拍了一手好马屁,这小子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