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儿,你今天必须给老子一个说法,要不就赔钱。”光头拎着球杆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都已经准备好随时给太子护驾了,但是光头到了吴天儿面前就站定了下来。
吴天儿却还是泰然自若,翘着二郎腿淡定的望着光头。
不过这是吴天儿的地盘,我倒是不担心他会吃亏,只是纳闷儿他们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还有吴天儿答应了光头什么事儿?究竟什么事儿需要用打台球来解决?
“赔钱啊,赔钱可以,有损失就要有赔偿。”吴天儿慢慢悠悠说道。
光头一听这话看着好像挺高兴,单脚点着地抖着腿说:“行,你会打台球没关系,我长毛一个长辈不为难你,我们这么多人撂下家里的买卖就为你一通电话就跑到桐城来,还有路上这过路费,油钱,路上我还给我这些兄弟买了条烟呢,还有饮料,这些我告诉你,都得给我折成钱,我也不是讹你,看在我跟你爸的交情上,你一共赔我一千块钱。”
他这话说完我都震惊了,首先,这光头叫长毛?哪儿的毛长啊?其次,头一回听说越好了掐架最后不掐了让人赔车马费的,他这不光车马费,还有烟钱饮料钱,这是啥家庭啊?困难成这样就不要满世界瞎溜达了。
“算完了?”吴天儿问道。
光头还真的想了想,然后扭头问身后那几个跟班儿,“还有啥老子忘了的开销?”
就见那几个手下全部都认真想了想,其中一个穿着假耐克对勾都勾反了的小年轻说:“毛哥,还有咱们十个人上厕所花了十块钱。”
“哎对。”光头拍了一下自己的光头,有点儿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现在真是三观都要震碎了,这三元我之前也是听说过,但是没去过,不是说桐城现在都已经奔小康了吗?是不是没把三元算进去啊?
“把计算器给我拿来。”吴天儿朝一旁的手下说道。
手下赶忙去吧台取了一个计算机递到吴天儿手上,就见五天一手端着计算器一边说:“行,你的账啊我一分少不了。”
光头听了更高兴了,嘿嘿笑了两声说:“行,不愧是二鬼的儿子,还特么挺讲究。这回你给我打电话折腾我这事儿咱们就翻片儿了,以后谁在提谁就是王八蛋。”
长毛说话很有些江湖气,而且又是我老大的旧交,看来这是三元道上的混子,我还以为只有桐城有混子,没想到镇里也有,这个行当还各地生根四处开花啊。
“好啊,这事儿不提了,接下来咱们算算我的账吧。”吴天儿在计算器上按了个归零。
我就知道不简单,这个吴天儿肯定憋着什么事儿,不然他又不是闲得难受在轻视这么紧张的现在会约这些乡下混子来逗闷子。
不过光头显然跟我一样纳闷儿,问道:“你的啥账?”
吴天儿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厌恶,道:“前天你们三元扣了的五车石子儿,还打伤了五个司机,刚过两天你不会就忘了吧?”
“啊?”光头显然有些吃惊,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低头转悠了转悠眼珠子说:“啥石子儿啥司机,老子不知道,你少栽赃老子,三元虽然穷,但是三元人有骨气。那条县道两个镇挨着,你凭什么说是我们三元干的?”
我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儿了,而且看光头这个心虚的表现已经断定石子儿是三元扣的,司机也是三元打的,况且吴天儿肯定不会随便把他诓来。
吴天儿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我面前走了两圈儿,嘴里念叨着:“不认账啊。”
等他停下的时候又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光头,光头一副大义凛然,梗着脖子说:“你看什么看?老子说了不是我们三元干的,今天就是你爹来了老子也是这话。”
“嗯,好吧。”吴天儿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还以为他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正要说话,就听他又说道:“打吧,嘴太硬,不打不行。”
说完这话扭过头看着我说:“你往后点儿,别溅你一身。”
我草,这是准备放血啊?还溅我一身?不过我也不打算插手,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家务事儿,这光头干了坏事儿还嘴硬,也该教训教训,我便自行往后退了退。
吴天儿说完这话以后他的手下已经全部分散开来,而且其中一个还用对讲机说了句都下来。不一会儿从楼梯口又跑下来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手里都拿着警棍,看着十分骇人。
光头见这阵势不禁有些紧张,连声问道:“吴天儿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现在不是很明显吗?也就你这个智商敢在截了我的车以后还敢因为一万块钱的奖金上我的门了。”吴天儿语气里满是看不起。
“你说谁智商低呢?你特么再说一遍?就是二鬼在也得给老子三分面子,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王八蛋居然还敢跟我动手?来啊,你试试?”
这长毛不知是看不开形势还是真有什么深藏不露的本事,已经被包圆儿了还是气势不改,颇有点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
“好啊,那就试试。”吴天儿说罢这话抬手一挥,围在场子里的手下瞬间朝长毛和那几个跟班儿围了过去。
不一会儿功夫就打的我连长毛都看不见了,只听见“哎咿哎呀”的惨叫声。
再看一边儿的吴天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一桶苏打水。
还他奶奶的挺精致,喝苏打水。
打架吴天儿也插不上手,他可能这才想起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我,就转过头看了看,看见我站在不远处就问我喝点儿什么?我摆手不喝了,吴天儿哦了一声,我问他有瓜子儿吗?吴天儿一脸吃藕的表情看着我,然后让手下拿点儿瓜子儿来。
然后我们俩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儿边喝苏打水边嗑瓜子儿。
那群人一直打到一个求饶声响彻台球厅顶棚才停了下来,就见长毛一伙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个个拖着两筒鼻血,为首的长毛脑型都变了,就跟如来佛似的,满头圆包。
“现在能算账了吗?”吴天儿问道。
长毛略带哭腔道:“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