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我接到了梁超的短信,说送黄珊回家的时候被人跟踪了,跟了一路,他干脆把车开回局里跟着的车才走,我有点儿后怕,万一今天梁超来的不及时,那黄珊现在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就这样在家宅了一上午,袁晓雅说中午有些困,要休息,我趁着下楼扔垃圾的空档给我小姨打电话,将袁晓雅这事儿跟她说了一遍,然后又将三眼跟我说的事儿也告诉了她,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实在不准,这种大事儿最好还是让我小姨帮我分析一下。
我小姨听完我的话将袁晓雅骂了个底翻天,骂完之后跟我说了她的计划。听完她这一番计划我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我小姨说让我静观其变,她那边姓聂的已经在控制之中,就等一个时机把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我没有在楼下逗留,很快就回到了楼上,我进门的动作很轻,以至于我一开门袁晓雅正踮着脚在书架柜子上翻找东西,看见我进来吓的差点儿把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她手机没电了,她走的匆忙没有带充电器。我指了指她身下沙发旁的边柜,袁晓雅低头看了一眼,边柜上就放着一个充电器,她有些慌张,却还是强装镇定,把手机充了上去,也没抬头看我,说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这就开始了。”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些不确定的时候,现在我已经完全相信了三眼的那个电话。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
结果不得而知。
但是她在找什么?我这里有什么值得她翻找的东西?
想起我小姨说的静观其变,我耐下了性子。
我问她这么快就睡醒了?孕妇得多休息,袁晓雅笑了笑,说她心事重,觉少。然后就让我坐着跟她说话。而她这才谈话的内容是黄珊,以及黄叔。
先开始她又跟我道了半天歉,说如果不是她又回来,也许我跟黄珊就走到了一起,毕竟黄叔在里面的时候就那么照顾我,现在让黄珊主动来接触我肯定也是看好我。她说的这话我以前还真没想过,以为就是黄珊贪图我的美色看重了我的人品和家世,却从来没想过黄珊几次给我送饭,又留宿在我这儿,作为父母黄叔黄婶儿竟然没有过问,或许他们是默许了?
袁晓雅说我的身家虽然之前一直没有点破,但是黄叔肯定知道,所以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肯定是黄叔看好我才会帮我减刑,我才能那么顺利从牢里出来。我给他解释我减刑是因为我在里面表现好,而且又通过自考取得了大学文凭,不是谁照顾我就能给我减刑的。她却一脸知道内情的表情,说这种事里面没有人怎么会那么顺利,在她面前我可以不用再强装了。
然后袁晓雅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黄珊?还是觉得欠黄叔的才会允许黄珊出现在我身边?
说实话,袁晓雅的问题大多都是语气坚定的主观臆断,或者说白一点,像是在诱导我说出一些并不存在的答案。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就这么随着她说,但是现在,我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缜密思考。
闲聊了一下午,我还是坚定口风,我减刑跟黄叔没有半点关系,全靠我自己积极改造,勤奋刻苦换来的。说到最后袁晓雅又笑了笑,说哦,这种事即使帮了也不能明说是吗?我懂,不过还真是得好好感谢黄叔。还说以后如果黄珊没那么讨厌她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拜访黄叔。
她想拜访的人好多。
又过了一日,袁晓雅又在客厅充电,我说卧室床头也可以充,而且她可以在床上躺着看手机,老这么在沙发上坐着怕她不舒服。袁晓雅说没事,她觉得在客厅里跟我聊聊天挺好的。而今天的聊天内容是:我小姨的发家史。
我小姨一个开包子铺的单身女人居然几年时间就在桐城干的风生水起,简直就是桐城女人的楷模。然后就问我我小姨盘下国营食堂的钱是哪儿来的?那可是不小一笔钱。我就告诉她那是我妈当年出车祸时候的赔偿款,之前我坐牢我小姨一直不敢用,我出来了以后亲手交给她的。袁晓雅听完似乎有些失望,又问我国营食堂里是不是每天接待的都是领导?所以才能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的人脉,一个女人成天在男领导群中周旋肯定不容易。
我大致已经知道了她今天谈话的重点,就给她讲了讲我小姨的奋斗史,什么半夜去菜市场进菜啊,给退休老厨师家攒煤球好不容易请了老师傅出山啊,亲自一砖一瓦改建国营食堂啊,自强不息自学酒店管理啊,总之我小姨是个一丝不苟做人,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做事的人。
说到后来袁晓雅有些困,不住的打着瞌睡,我给她弄了点儿饭她吃了几口就拿着手机去卧室睡觉了。
第三天,袁晓雅兴冲冲的问我朝月跟我小姨是不是关系特别好,她听别人说,重点,她听别人说的,朝月的后台是一个大领导,大领导一般都岁数比较大了吧,她看着朝月还那么年轻,又漂亮,真是可惜了,不过看着朝月好像十分讲义气,这个大领导肯定也在我小姨的成功史上添砖加瓦了吧。
我说这事儿我不知道,我认识朝月还是跟着高帅去的那天,之前听都没听过。我小姨跟朝月就是泛泛之交,要不然我怎么会没听说过朝月这人。
又是无趣的一天,每天我都邀请袁晓雅去外面转转,可是袁晓雅都一口拒绝,说她怀孕稍微走一走就累得慌。
对于她这个不出门,我十分纳闷儿,之前还说要去拜访我小姨,但是在得知我小姨不在桐城后好像就开始下定决心不出门了。
第四天,袁晓雅说要不请黄珊来家里解释一下吧,万一她要像自己一样想不开怎么办?我说不会,黄珊这个人没心没肺的,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