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黄珊一听我俩一唱一和,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说:“李成儿李成儿,我这回肯定不会惹事儿,而且我会说蒙语,到时候你们肯定能用得上我,你就别让我下车了呗,我一个女孩子家家,你大半夜让我下车,不是等于让我往流氓嘴里送吗?你忍心吗?嘤嘤嘤。”
艾玛,这说哭就哭的演技得强过多少小鲜肉啊?“你还会说蒙语?”这我可不信,她这个张口就来的毛病也跟我小姨如出一辙,就像我小姨说她会英语,结果接待外宾时候都是挑着语调问人家:“尼嚎码?幻影来导通呈酒店。”
梁超从后视镜里深深看了眼黄珊,似乎对她会蒙语这事儿也抱有深深的怀疑。
黄珊见我们两个一副不相信的嘴脸,当即叽哩哇啦的说了一串我们听不懂的话,然后一脸傲娇的说:“我以前特别喜欢一个蒙古族乐队,所以专程学了蒙语,日常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我问梁超她刚才说的什么?梁超说我不知道啊,我不会蒙语啊。
但是我们俩都心照不宣,都认定黄珊肯定在吹牛逼,刚才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不过我本来也不是真的要让她下车,就是为了能让她闭嘴,别再不依不饶,就假装勉强说行吧,到了地方要是发现她会蒙语这事儿是骗我们的话就把她仍在草原,倒时候她在草原上想遇见个流氓都费劲。黄珊信心满满说放心吧,到时候就等着珊姐给我们当翻译。
桐城到草原,一千四百公里,我们三个人歇车不歇,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莫克奈旗,本来我们以为这个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但是到了旗里发现这里跟我们那里的县城差不多,也是楼房汽车,只不过地貌环境有些差别罢了,而且我们几个的手机信号一直都是满格,这朝鲁兄弟的电话怎么会一直不通呢?
想着已经到了地方,这旗里看着也就这么大,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头,就找了个饭店点了份手把肉,又喝了两大碗羊汤。不得不说草原这羊肉真好吃,一点儿不膻肥瘦也相宜,我们吃完这顿饭已经驱散了一身的寒气,热的冒汗了。
吃完饭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结账时候我跟店老板打听朝鲁家所在的那个地方,但是老板的汉语说得不行,估计刚比巴图好点儿,一句话里蒙汉结合,我们听着全靠猜,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之后我跟梁超眼睛都瞪直了,完全没听懂,这时候黄珊两手一扒拉,把我跟梁超扒拉到了两边,然后跟老板叽里咕噜说起了话,老板也跟她聊了起来,至此,我俩终于完全相信黄珊会蒙语这事儿,不过她这语言学的有点儿过于小语种了吧,人家都学英语法语啥的,这闺女可真行,学的蒙语。黄珊问我朝鲁所在的苏木叫什么,梁超问什么是苏木?黄珊说就是咱们那儿的村儿。
我当时听朝鲁说他们村儿叫做科尔巴杨盖图苏木,想着应该就在附近,因为我们那儿的县城之间离的都很近,县城里的村落也都相互挨着。
黄珊把这些信息告诉了店老板,店老板皱着眉头说了半天,黄珊也跟着眉头紧锁,我们看着十分不妙,果然不一会儿黄珊说这个科尔巴杨盖图苏木距离旗中心还有二百多公里,而且那个地方是个纯牧区,这个季节随时都可能下雪。然后那老板又问我们去那儿干什么?这些也都是黄珊翻译,为了方便陈述,我就直接以我们跟老板对话的语气来说了。
我们说去那儿找人,就问他有没有听过朝鲁和巴图,老板说全名是啥?我说一个叫朝鲁,一个叫巴图,是兄弟两个,那老板说他们这里叫朝鲁和巴图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一千个,要是不知道个全名的话找起来就费劲了。而且去了牧区深处就没有路了,今天时间有点儿晚,眼看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在草原上找人就更难了,问我们要不要住店,隔壁有他们家开的招待所,不贵,套间一百,标间五十。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简直想当场去世。
我草,早知道随便啃个方便面就好了,还特么吃什么手把肉。
梁超又问草原上的人一般迁徙都往哪儿迁?是随便找个地方,还是有个统一的地方?为什么不在一个地方待着?家还能随便就搬走吗?
老板说那没有准头,每年蒙古族牧区的人都会进行十来次的迁徙,为的是让各处的草场得到休养,下一年还能再继续放牧,所以牧区的人民会依据草原的地势、气候、草场情况,选择在牧草、水源都丰富的地区进行放牧和居住。而蒙古包搬迁在他们这里叫做转场,转场遵循的规矩是:“春洼、夏岗、秋平、冬阳”的原则,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减少季节、气候变化而导致牲畜“夏壮、秋肥、冬疲、春亡”的影响。现在是转场选择的是冬阳,所以他们肯定会选择日照最好的地方,没准儿会往南面迁。
老板让我们到了科尔巴杨盖图苏木地界,沿着南面一路找,没准儿就能找到。
从饭店出来,我们三个犯了难,虽然老板刚才给我们提供了线索,但是他说的一直都是没准儿,这个没准儿可不是什么好话,是可能也是不可能。
这该怎么办?
梁超忽然提议让黄珊留在旗里,等明天天亮了去寻求当地警察的帮助,毕竟都是警察,他们肯定会帮这个忙,我们俩先一路走一路找,这要是蒙古族的传承的话,没准儿沿着南边儿还真能找到朝鲁兄弟,而且留一个人在这儿如果我们在草原深处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去救援,不然三个人要是都出了问题,这趟不就得不偿失了。
这办法是个正经办法,我就让黄珊留在旗里,转身回去就要让老板在隔壁招待所开个房,可是黄珊打死不依,又说我没良心,都走到这儿了想把她丢下,还说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招待所我这分明就是想甩掉她想的阴险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