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们把人放开。”
长毛他爹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毛有些惊讶，问：“爹，咋了？你咋回来了？”
“放开人，老子叫你放开人也听不见了？”长毛爹语带不满道。
长毛不明所以，但是当即就让摁着我们俩的人松了手，我俩一个反应，一下被松开之后竟然双双趴在了地上，此刻觉得大地都这么踏实。
“毛子，这咋回事儿？你为啥打人呢？”长毛爹责怪道。
“爹，你不知道，前两天我跟兄弟们不是被打了嘛，就这小子下的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东街二鬼那儿子。”长毛跟他爹解释道。
“哦。”长毛爹似乎有所了解，哦了一声之后暂时没了声音。
我跟吴天儿唯一的希望也就此落空，不过我俩在地上眼神一接触的瞬间似乎都看见了对方的心意一样，我朝吴天儿挑了挑眉，吴天儿坚定的闭了闭眼，然后我俩同时从地上跃起，吴天儿伸手就要掐住了长毛的脖子，可不知是不是刚才被打的有些严重，一起身脚下竟然软了一下，直直的就栽到了一边，我想去看他可是手上的动作已经甩了出去，手掌成勾直取长毛爹的脖颈子，但是抬眼一看，手便缩了回来。
“大爷？”
眼前长毛爹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外面我给散烟的那个老汉。
那老汉瞧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说：“你小子，原来是找我儿子啊，你早说啊。”
众人见我我们俩一个栽倒在地，一个手就像抽筋一样站在当地都有点儿懵，还是长毛第一个反应过来，抬手就要踹我，嘴里骂着：“你特么还想掐我爹？”
幸亏我眼疾手快跳到了老汉身旁，就见老汉一个眼神长毛便偃旗息鼓，忙问他爹：“爹，你跟这小子认识啊？”
长毛爹黑着脸上前一把揪起了长毛的耳朵，长毛疼的嗷嗷直叫唤。
“认不认识你也不能这么打呀，他们才多大一点儿，都能定邦岁数差不多，你看看你给两个孩子打成啥样了？”
这会儿吴天儿也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在我旁边儿问我什么情况。
嘿嘿。
什么情况，事实证明还是得做好人存好心干好事儿啊。
“爹，是他们上次先打的我啊。”长毛被拎着耳朵歪着脑袋吼道。
老爷子一听这话愈加愤怒，手上更加重了劲儿，肉眼可见将长毛又望高提了提，“他们为啥打你？你不劫东街的车人家就打你了？老子从小教育你要堂堂正正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儿，你倒好，领着一帮弟兄成天不干正事儿，现在还学会拦路劫道了，咋的？要上梁山啊？老子管不了你了？”
“管的了管的了，爹爹爹，您松松手，松松手，耳朵都要揪掉了。”长毛吃痛的厉害，踮着脚护着他的耳朵。
“管得了你把两个孩子打成这样？多好的孩子，刚才在路边儿还给老子一盒外国烟呢，老子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给老子买盒外国烟。想想老子就来气，养你有个啥用？”老爷子说着真是心火更怒，抬手拿着烟锅就往长毛的脑袋上敲。
那“咚咚咚”的声音听的我都瘆得慌，瞅瞅老爷子这家教，多严格。
老爷子打的一下比一下重，屋里一众手下不时发出“嘶嘶”倒吸冷气的声音，终于有几个看不下去了，便开口央求道：“三大爷您别打了，再打毛哥脑袋都要被打烂了。”
“是啊三大爷，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动手打人，更不应该拦路劫道，您就放了毛哥吧。”
听到有人为自己求情，长毛立马附和道：“爹，爹，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回。”
老爷子一见大伙求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将身体倚靠在一边儿的拐杖上，抬起一只脚就朝长毛屁股上踹了过去，“你咋就不学好呢？咱们虽然人穷，但是不能胡作非为，这么多人跟着你，都是些半大孩子，你就给他们做了这么个榜样？真是丢我们祖宗的脸。”
一边儿揪着耳朵，一边儿拿着烟锅使劲儿敲脑袋，一边儿还脚踹屁股，从长毛凄厉的叫喊声中我跟吴天儿不禁感叹：没有爹的日子可真好啊。
看着长毛一声一声叫的凄惨，我有点儿不忍心了，便上前拉住了老爷子，“大爷大爷，您别打了，我们这都是误会。”
“哎哎对对对，爹，都是误会。”长毛趁机说道。
老爷子朝他一瞪眼他便又乖乖闭住了嘴，老爷子长叹一声，道：“后生，我这个老家伙教子无方啊。”
哎妈呀，这还教子无方啊？我要不叫停今天长毛没准儿就被揪成一只耳了。
“大爷，哪家没个熊孩子啊，当父母的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陪着他感慨道。
老爷子终于松了手，长毛赶忙抬手搓着自己的耳朵。
“后生，你们今天来找我儿子有啥事儿啊？”老爷子问道。
我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老爷子立马明白了，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上大门外等着去，这些人似乎都很怕老爷子，争前恐后的从屋里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院里就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老爷子邀请我跟吴天儿坐下，我俩看了看屋里那条板凳说我们还是站着吧，老爷子又朝长毛瞪了一眼，长毛赶忙进里屋搬来了两个板凳，我们这才坐了下来，不过刚才我屁股被人踢了好几脚，现在坐下真是受罪，便又站了起来，老爷子问我怎么了？我看了长毛一眼，长毛满眼的求生欲，我便说没事儿坐着有点儿腰疼我还是站着吧。
就这样，老爷子和吴天儿坐着，我跟长毛站在一边儿。
老爷子又问了一遍我们今天的来意，长毛插嘴道：“我爹是三元道上的老人，现在我手下这帮人的爷爷基本都是跟着我爹混出来的，在三元我爹说话比我好使。”
我还真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回去得让我小姨再去搞一点儿这个德国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