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时间了,没机会了,随着思绪渐渐空白,我的眼皮就像不受控制一般的垂了下来。
渐渐的,渐渐地,眼前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人也彻底没了意识。
“哎,醒醒,你醒醒啊,怎么这么矫情,真当自己身娇肉贵啊,再不醒我尿你一脸了。”
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想醒来,但是双眼却不听使唤,用不上一丁点劲。
忽然,一阵刺疼传来,紧接着便是脑瓜子嗡嗡直响,我努力睁开了双眼,却一下就对上了一张大脸。
赶忙将身子往后一撤,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竟然是吴天儿。
吴天儿?
我的好兄弟。
我跳起来便将他抱住,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兄弟,我对不起你啊,是我连累你了,不过咱俩真是缘分不浅,真的死到了同一天,你放心,一会儿咱俩到了投胎那儿有好胎先紧着你,我就是投个猪投个狗都行。”
“嗯,还算你有点儿良心,不枉费我对你这么好,毕竟兄弟一场,让你投猪投狗我也不忍心,这样,下辈子啊你就投成我儿子,好好孝敬我。”吴天儿也抬手在我后背上拍了拍。
“我去,”嘴里的话才刚到喉头,但是转念一想毕竟是我连累了他,而且投成他儿子总比投猪投狗要强,我便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使劲儿点了点头:“行,下辈子投胎你投成我爹。”
“嗯,乖儿子。”吴天儿再次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从小没爹,实在不知道被爹拍着后背是啥感觉,可能就跟现在差不多,毕竟我们俩马上就要去投胎了,父子关系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噗~噗哈哈哈哈。”
正在我陶醉在这大型温情人伦现场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了一阵笑声,那笑声一点儿都不加掩饰,是个女人,而且笑的十分难以忍受。
我瞬间从当前的情况中挣扎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中往后一看,竟然看到了张着嘴大笑的于鸢。
哎?她怎么也在这儿?
连忙转头看了看吴天儿,就见他胸前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也是一团血迹,再看四面的环境,似乎是个小屋子,陈设简单,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招待所,而且是标间。
阎王爷那儿肯定没有这个配置,所以。
“我没死?”
也不知道这话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我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血迹已经干了,不过这手感似乎不怎么像人血,继续摸了摸胸口。
这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不是中枪了吗?
再次看向吴天儿,这小子咬着后槽牙使劲儿憋着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
伸手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这一拳虎虎生风,直接给吴天儿怼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听他龇牙咧嘴的骂道:“你锤死你爹了。”
事到如今,我已经能够证明我没死,吴天儿也没死。
所以,这狗日的刚才是彻彻底底的在占我便宜,瞬间这暴脾气就升腾了起来,挑起来照着吴天儿的脖子就锁了上去。
“你当谁爹?啊?你个狗崽子,你当谁爹?”
吴天儿被我勒的紧,双手扯着我的胳膊剧烈咳嗽了几声,求饶道:“你,你,你,你当爹行了吧?咱们兄弟还分这么清干什么?谁当爹也得心疼谁啊。”
“我当你爷爷,当你祖宗。”不解气的又将他勒了几下才松开了手。
接下来就是揭晓谜题的时候了吧?
“你别看我,我也是刚知道。”吴天儿见我盯着他,赶忙摆手。
于是我又将目光投向了于鸢。
于鸢倒是一脸傲娇,双手抱臂靠在一旁的桌旁,看了我两眼之后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这才说道:“没办法啊,我总要做个样子给表姐和表哥看的,不然你们俩就真死定了。”
“哈?做样子?”我发誓我是真有点儿懵了。
照她这个意思是,汪家姐弟要追杀我们俩?可汪敏然还救了我呢。
“你别琢磨了,我表姐这人又认死理又歹毒,她救你那是一回事,但并不代表她不杀你,当时不杀你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于鸢看出了我的怀疑,紧接着便回答了我。
嚯,这事儿听着还真像是汪敏然,毕竟他们家祖传的精神病。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我更感兴趣的是,于鸢怎么会是赤狐的人,我就是眼睛再瞎也不可能看不准这种背景通天的人吧?
对于我这个疑问,吴天儿也同样感兴趣,因为不论是于老爷子还是汪老,他们似乎都跟堂口距离遥远,要非说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可能就是于老爷子是曹宽的老丈人。
但是这事儿我还认真打听过,于老爷子跟曹宽虽然是翁婿,但是自从他女儿去世之后就鲜少来往。而且如果于鸢真是赤狐的人话,其他堂口怎么会对他们家这一支如此淡然。
想想跃土堂的门庭若市就能想象出来。
看着我们俩一脸的期待和费解,于鸢嘴角一挑,轻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因为我爷爷和外公根本就不知道我进了堂口。”
“不知道?”这,这怎么可能,她进的可不是内外三十六堂,也不是护法堂,更不是精英会,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赤狐军团。
“其实,我进赤狐这事儿也是巧合,因为之前我的博导是赤狐的长官,可能是我太过天赋异禀吧,老师很喜欢我,又觉得我家背景蛮厚实,即使我空降赤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事实就是如此,我成了赤狐的小掌柜,而且下面的人从来没人说一句闲话。”于鸢傲娇说道。
这话但凡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都不相信,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却不得不相信。
这女人的家世确实算得上厚实,黑白两道都有说得上话的人,尤其是是汪老这边。
不,汪老这边也只是我们看到的,或许那个不动声色的于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厉害人。
说起于老爷子,他为什么会将那么贵重的符印交给我们呢?就因为相见甚欢?就因为所谓的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