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法律我跟朝鲁其实区别不大,我虽然在号子里自学了大学课程,但不是法律,而朝鲁,估计还是在他们苏木的扫盲班儿学的文化,对于林秘书分析的事也够呛能明白。
反正我们俩就认为这是法律规定,即使我们给狗头赔偿,这笔赔偿也不会到了远方亲戚的手里,所以,这亲戚到底为什么强出头?
吴天儿翘着二郎腿把手机放在膝盖上听我们说话,忽然他手机叮叮响了两声,就听吴天儿说道:“也许亲戚的背后还有人。”
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还盯在手机屏幕上,似乎在看什么信息,目光自上而下,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刚才那句话的来源就是这条信息,起身便要往他那儿走,吴天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想法,将手机从膝盖上拿起来扔到了茶几上。
我赶忙将手机拿起来,朝鲁和林秘书一边儿一个凑了上来。
手机屏幕上果然是一则信息,还附带一张图片,我把图片往大点了点,看见是张存折的内页。
又往大点了点,内页上的文字也看了个清楚。
存折的主人叫赵海亮,存款余额自上而下是二百六,四百五,六百,七百二,八百五,一千,二千二,然后最后一行,五万二千二,居然是五万二千二。
顺着余额往前看是存款日期,竟然就是昨天,也就是说这个叫赵海亮的男人,存折余额没超过三千块钱的人,在昨天竟然一下收入了五万块钱。
将图片退了出来,看见那条信息里面的文字内容:赵海亮,男,赵博远亲,二人几乎从未见面,务农,家境贫寒。
我抬头看了看吴天儿,吴天儿点了下头,似乎已经猜到了我想说什么。
这个赵海亮,在收入了这笔巨款之后他就去法院提起了诉讼,绝对不予认定彩风大姐正当防卫,而且还说我们是个团伙,杀狗头是有预谋的,我,还是那个主谋。
所以,这件事突然生变的矛头又指向了我,而那五万块钱就说明赵海亮的背后有一个想陷害我让我卷入这起命案的黑手。
我又惹到了谁?我简直对我自己这个遭人暗算的体质服了,吴天儿瞧着我有点儿好笑,道:“你别看我,我就查到了这么多,谁知道你又得罪了谁。”
我靠,这吴天儿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每次我想什么他似乎都能一眼看透。
林秘书叹了口气,也是十分纳闷儿:“韩家那个儿子不是已经死了吗?你还有其他仇人吗?”
是啊,韩放不是已经死了吗?连韩琦都已经死了,我到底还有什么仇人?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朝鲁让我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情敌之类的,我桃花这么旺,没准儿是哪个爱慕我的女孩儿背后的追求者不乐意了。
这个想法可真够无厘头的,不过想想也确实够贴切的。我这辈子一共遇上三个女孩儿,一个袁晓雅差点儿没要了我的命,一个黄珊让我被齐达开找来的朝鲁打断了腿,还有一个李苗苗,人家是正经大夫,而且我们俩才刚有那么一点儿苗头,再说李苗苗是一个单身女人,身边儿也没见有什么追求者。
所以果断排除了朝鲁这个猜想,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还有什么仇人,要说这人是彩风大姐来的?想想那也不必费尽心思再把我们俩拉下水,而且彩风大姐虽然年轻时候在道上混,这都金盆洗手多少年了,连梁超都够呛知道彩风大姐就是九龙一凤里那个凤,难道是冲着朝鲁来的?
我转头将朝鲁打量了打量,朝鲁正张着大嘴打哈欠,一看我盯着他看连忙说:“跟我没关系啊,我才来你们桐城几天啊。”
也是,朝鲁在桐城人生地不熟,就说之前跟了锁子两天,可在我看来也就是去混个吃喝。
这回好了,拢共三个人,排除了他们来,就剩我了,矛头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半天,思绪已经从现在推回到了号子里,可号子里那几年我有老大照应,没人欺负我我也从不欺负别人,可从号子里再往前推就是念书那会儿了,念书那会儿唯一的仇人就是韩放,现在已经死了,总不可能是韩放怨气太深借尸还魂了吧?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林秘书说这个人现在在暗处,她得跟我小姨报备一下,既然推出这么一个莫名的亲戚就说明这个人现在还不方便露面,所以,虽然我现在被捞出来了,但是潜在的危险并未解除,她一个人做不了决定,必须要跟我小姨商量一下。
说实话,这事儿我也拿不准了,也希望我小姨能给我理一理头绪,或者找个能打探到内部消息的人给我一个准信儿,虽然我小姨现在忙的头捣蒜,便没有阻拦林秘书。
林秘书起身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儿进来说她去跟我小姨见个面,随时跟我电话联络。
林秘书刚走,吴天儿的手机就来了一个电话,接了电话之后吴天儿的表情凝重起来,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这通电话似乎跟我这事儿有关。
吴天儿一手拿着电话在另一只手背上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跟朝鲁就大气不敢出看着他。
不一会儿,吴天儿看了看我,说:“吴天儿,我好像知道赵海亮背后的人是谁了。”
“谁?”我忙问。
他的手下已经打听到了幕后黑手?吴天儿的手下行动力都这么强吗?
吴天儿眼色深了深,转头看了眼窗外向西的方向,然后才转回头说:“西街来了新人,拿到了韩铁三所有的产业的授权,所以,东街之战后西街还是没有到我的手上。”
“新人?什么人?韩铁三还有儿子?”如果不是儿子,韩铁三会把一辈子的心血拱手让人?
吴天儿摇摇头,说出了一个名字,“叶开。”
“叶开?谁啊?”对于道上的人我都是现认识的,所以他冷不丁给我这么一个名字,我自然听都没听过。
“孟城过来的,近几年在孟城混的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