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闲话了一阵,就听见检票的声音,几个人的行李都已经提前托运到了大宝在辽阳的住址,我们随身带着的都是些小包,所以也没有那么拥挤,而且我们买的是软卧车票。
上车之后找到了三个挨着的铺间,两个女孩儿一间,我跟吴天儿一间,梁超和大宝一间。
本来是打算我跟大宝一间的,毕竟大宝对我比较熟悉,可梁超非要拉着他住一间,而且大宝看起来似乎更喜欢梁超,两个人很快就钻进了铺间里,这样我就只能跟吴天儿一间。
其实大宝不跟我一间之后我是提过要跟黄珊一间的,你说我跟吴天儿一间有什么可说的,放着自己媳妇儿不一起睡,跟他一起睡?
可黄珊跟姚丹丹两个人聊着一个电视剧,聊得热火朝天,说要一块儿追剧,也将我踢了出来。
进去我们那铺间的时候吴天儿已经脱了鞋翘着二郎腿躺下了,手里拿着手机看见我进来之后一脸嘲讽的表情看了我两眼,然后又哼着小曲继续看起了手机。
狗东西,也就我不嫌弃你还能跟你一个屋。
连日来的疲惫让我实在有点儿困了,刚躺下没多长时间竟然就睡着了。
刚睡着就开始了无穷无尽的梦,梦见一砖拍晕了韩放,又梦见了我爸我妈的结婚现场,所有人都穿着一水黑,我妈也穿着黑色的婚纱,但是头上却别了一朵大红花,我爸也穿着一身黑西服,但是脸上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清。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群里有好多个熟悉的面孔,有长毛,有道哥,有我小姨,还有我姥爷,可婚礼刚进行到一半儿,忽然就来了一股大风,那风里还夹杂着砖石瓦片,大风一过地上的人就不见了,没一会儿从天上掉下来好多残胳膊断腿,其中一颗人头正掉在我怀里,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我爸,那一脸的马赛克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伴随着一阵火辣辣的疼,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吴天儿手里握着一只酒店用的拖鞋趴在我床边儿上。
“干什么?”张口说完这话却觉得一边儿脸蛋子有些刺痛,目光再次聚集在了他手中的拖鞋上,然后我瞬间就不好了,“你特么打我干嘛?”
“呼,你总算是醒了,你好好感谢我吧,要不是我这一拖鞋,你在梦里就过不来了,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孟婆那儿排队了。”吴天儿说得煞有介事。
可这不是把我当傻逼吗?
抬脚照着他就蹬了过去,没想到那狗崽子竟然利索的往后一退,躲了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你看看你,你这个人啊就是狗咬吕洞宾不止好人心,做什么梦了?梦里哭的就跟杀猪一样。”
“放你爹的屁,你特么一会儿不挤兑我就浑身难受,”说罢我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却忽然在脸上抹到了两行湿润,顺着湿润在往上抹,竟然是眼角流出的,我靠,真是眼泪。
我竟然因为那么一个梦哭成了这个球样。
幸好一拖鞋把我抽醒了,不然一会儿我还不知道得干出啥事儿来呢?
拿过手机看了看,已经六点多了,我竟然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看着外面已经飞奔在了山里,我们真的离开了,离开了那个处处是非的京港。
辽北,我们来了。
“吃不吃?”吴天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问道。
我瞟过去看了一眼,是个保鲜盒,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这会儿也不饿,便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吴天儿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将保鲜盒打了开来,这一打开瞬间一股毒气就泄露了出来,当时就给我呛的有点儿辣嗓子。
“我靠,榴莲啊?你怎么往火车上带这玩意儿,扔了扔了,赶紧扔了,这玩意儿一打开就跟毒气弹似的,一会儿别让乘务员发现把你当恐怖分子给抓起来。”我捏着鼻子喊道。
“切,没有品味。”吴天儿却一脸不在乎,竟然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叉子,躺在床铺上优哉游哉的吃起了留恋。
我真是无语了,纳闷儿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水果?这跟吃屎有什么区别?据说这水果还特么挺贵,花大价钱吃屎,怎么想得这是。
见他一点儿想理会的样子都没有,我只能穿上鞋往外面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临出去之前将窗户打了开来,那么大一盒子吃完不晾一晾,今天晚上我准得死在车厢里。
从铺间出来之后就敲了敲黄珊她们的门,里面说了一声进来,我就走了进去,一推门进去差点儿又当场猝死,这俩女的居然穿着真丝睡衣也在吃榴莲,而且还在追剧。
我赶忙又退了出去,在门外说了声我去厕所,省的黄珊一会儿又来找我的麻烦。
这屋不行,又转战梁超和大宝那屋,现在门上闻了闻,确定没有榴莲味儿之后才推门进去,可一推门又是一阵眩晕,这俩狗东西竟然在铺间里抽烟,而且整个车厢里都是云雾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天宫呢。
梁超转头见我进来忙跟我招手:“成哥,来,坐,我们俩正聊着呢,你别说这辽北还挺有意思,而且就那辽阳也够水深的,也是好多了帮派。”
“你们先聊吧,我去趟厕所。”说罢我赶忙转身逃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安顿他俩别给人把车厢点着了。
满心无奈的往车门间走了过去,点了一根烟到了嘴边又掐灭,刚才梁超那屋的烟味儿实在是太呛了,搞得我现在都没有抽烟的欲望了。
站在车门前,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渐转黑,天尽头的火烧云十分好看,我竟然还能在这样的行程当中找到这么一丝宁静,真是难得。
“一声不吭就走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必回头就让我惊讶不已。
慢慢转过身来,一张脸便映入了我的眼帘,看着眼前那个人,我真是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
“怎么?你很怕见到我?”袁晓雅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日,我哪是怕见到她?而是她突然出现在这儿我简直就跟见了鬼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