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看了一眼那个老头问他爹:“谁啊爹?”
长毛爹没有理会,而是从饭桌前径直朝那黑瘦老头走了过去,那黑瘦老头看见长毛爹过来也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二人就像两军会师一般热泪盈眶,同时问道:“你个老东西还没死呢?”
我们几个也算恍然大悟,这俩老头认识,而且有些年头没见了,连对方死没死都不知道。
梁超上前问黑瘦老头:“暴牙叔,您这是?旧相识啊?”
我一听暴牙叔就想起了梁超本子上最后那两个名字,我靠,暴牙,我还以为是个大龅牙的壮汉呢,没想到是个豁牙的老头,如今看他跟长毛爹泪眼盈盈,想起路上长毛爹说他那两个朋友当年都是叱咤桐城的人物,可是当年不比现在,就是吕布老了以后也得老年痴呆啊,英雄最怕什么?跟美人一样,最怕迟暮。
暴牙颤颤巍巍的扶着长毛爹,用他漏风的牙口说道:“老东西,咱们得有四五十年没见了吧?”
我靠,四五十年没见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来。
长毛爹同样激动,“是啊是啊,我还以为你个老东西早就死了呢,哎?你怎么来了?”
暴牙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又想起了刚才梁超问他的话,便转过头对梁超说:“小梁子,这是我的把兄弟,老三,我今天还跟你说要是有我那两个兄弟,这事儿准成,没想到你真把人给叫来了。”
梁超忙说人不是他叫的,然后转头问我:“成哥,人是你叫来的吧。”
长毛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梁超说的成哥就是我,然后点头道:“是啊是啊,就是小后生叫我来的,来来你来。”
长毛爹朝我招了招手,我赶忙走到他们几人身旁,长毛爹一手搭在暴牙胳膊上给我介绍道:“后生,这就是路上我跟你说的我两个兄弟里边的一个,叫暴牙,当年桐城江湖榜上排名第二,我第三,所以我叫毛老三。”
“暴牙叔您好,我叫李成。”虽然我完全没有看出暴牙何德何能可以排在桐城江湖榜的第二名,不过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说起这个桐城江湖榜,我好像是头一回听这么个名词,就问毛老三:“大爷,暴牙叔排老二,您排老三,那这榜首是谁啊?”
毛老三和暴牙相互看了一眼,满眼都是骄傲,道:“说起这榜首啊,就是我们的结拜大哥,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一身本事但是淡泊名利,起先是因为打土匪走了道上,但是后来这道上鱼龙混杂他也就无心再漂泊,最主要他中年丧子,对这道上也是心灰意冷,就退隐江湖了。”
我怎么听着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迅速在脑中回想搜寻了一遍,忽然,脑袋里面蹦出一个人名。
“良子?”
我这个名字一出口,毛老三和暴牙纷纷惊讶的瞪起了眼,不用问,肯定就是良子了。
“你也认识我大哥?”二人异口同声。
我点了点头,说:“我跟良子爷爷算是师徒吧,他在教我点血。”
“呵,这个老倔头,不是说这门手艺只传内家人,当年他儿子没了之后我们两个几次三番想学他都没教给我们,没想到竟然传给了你,小后生,我是真没看错人,你这个人可以。”毛老三赞叹道。
一听他们二人是良子的结拜兄弟,而且分别排在桐城江湖榜的前二三名上,我心里一下又有了谱,毕竟良子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那是实打实的功夫,还有点血的绝技,想着他这两个结拜兄弟也差不在哪儿,虽然毛老三已经步入了偏瘫的行列,行动还要靠着一根儿拐杖,而暴牙不仅豁牙露齿而且看着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样,但是我内心里认定他们都有自己的绝技,中华武术博大精深,这高人就像是中医一样,越老道行越深。
一番认亲大会暂告段落,梁超又将他身后的另一人推到了我们面前,我打眼一瞧,这人头大上身短,却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大长腿,而这两条腿又十分瘦,看着还真就像个细脚伶仃的圆规,看来这人这名儿是个象声名儿。
圆规个头不高,我看也就一米七出头,不胖不瘦,就是脑袋硕大,跟高帅有的一拼。圆盘一样的打脸上有两个像是逗号一样的小眼睛,蒜头鼻,大嘴叉子,实在有点儿其貌不扬,不过我觉得一般长的不行的人都会有一技之长,因为好看的人靠脸就能过活,而长得丑的就必须得靠实力活着,既然是梁超找来的人肯定差不了。
我便朝他打了个招呼,说兄弟没吃饭呢吧先过来吃点儿饭,等这事儿结束之后咱们再好好庆祝。
圆规也不认生,说行啊正好中午走得急还没吃饭呢,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也不知谁的筷子拿起来就吃,吃的那叫一个专注,而且饭量奇大,跟石头不相上下。
圆规吃上以后毛老三问我良子现在在哪儿,这种时候不把他叫来,一个良子可能就是这场恶战的决胜性因素。这话不假,只不过上次良子被韩琦拐出来已经让李苗苗勃然大怒,听良子说给他禁足了好几天,我要是明知故犯,顶风作案,那以后还怎么聊扯李苗苗?就跟毛老三说良子现在出不来,家里人看的严,毛老三却说他家就一个儿子不是早死了吗?还哪儿来的家里人?说我这是蒙他的,非要跟我要良子的联系方式,说他自己联系。
我想了想,把电话号码给了他,这可不是我叫出来的,这是人家的结拜兄弟叫他出来叙旧的。
毛老三还暴牙趴在老人机旁边给良子打电话,良子一听是他的两个兄弟当时激动的半天没动静,让我一度以为他激动过度背过了气,就喊着要不要我给李苗苗打电话,良子这才声音哽咽道:“别打别打,千万别打,打了我就出不去了,你们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到,这种时刻就得我们桐城三侠出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