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跟着那位嬷嬷来到外殿，没想到柳蓉儿已经走了。
“嬷嬷，发生了这样的事，没有去请父皇吗？”
“娘娘不许去。”
身为皇后，就算是不得盛宠，被一个嫔妃气病了，皇帝怎么说也会想着她吧。何况，她的儿子还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南夏国的太子。
就是冲着这些，皇后也不应该就这样算了。除非，柳蓉儿说的那些话，皇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嬷嬷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她不想说，南婳自然也不会强求。能稳坐皇宫之主，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甘云棠就从内殿出来了。跟嬷嬷道了谢，才跟着南婳一起回去。他什么也没说，她一句话也没问。
只是，他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估计皇后娘娘也没什么事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柳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商铺，再是地，就连内宅也出了几桩事。
“殿下，柳家如今出了这么多事，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柳蓉儿将皇后气病了，接着柳家就出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陛下对柳蓉儿的宠爱不止是因为这个人，更多的是因为柳家。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就不信他们能坐得住。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不闹。再者，这些事可与我无关，都是外祖父让人做的。”
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没人替她出气，身为父亲，当然要出一出这口恶气。
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齐钰娶了柳依依，你就不怕他为了爱妻跟你闹起来？”
“柳家早就不认柳依依这个女儿了，柳玥儿喜欢的那个戏子还是他的管家找来的。我倒是害怕他嫌我对柳家太过仁慈了呢？”
“如此，那提前恭喜殿下了。”
虽不知齐钰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没了这个顾虑，也有了除掉柳家的能力和时机。就看，柳家会不会真的背水一战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柳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大哥，他们庾家欺人太甚。抢了我们的生意不说，还故意扒开河堤，淹了我们的田庄。估计玥儿的事情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们的铺子全烧了。”
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去放一把火。
坐在主位上的人却是一脸平静，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但，必须给我忍下去。想要去闹事的，或者内心不忿的，全部去祠堂面壁思过。”
“大哥，我们，，，，，，”
“老三，罚你去面壁一月，抄一千遍组训。”
其他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直接拂袖离去，将那些声音都摒弃在脑后。
柳家败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想不到柳元一还挺聪明的。可惜啊！生错了人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柳家四代为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连皇帝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若非没有兵权，恐怕天下早已成他们的了。
“公子，柳大人毕竟是少夫人的父亲。如果将来，，，恐怕有些麻烦。”
“就是将来柳家谋反被诛，也没人敢将我妻子牵扯进去。”
管家吓得直哆嗦，“公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相较于对方的诚惶诚恐，齐钰可谓是云淡风轻。
“放心，被人听到了也没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想要杀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同样的，他们不想杀你，哪怕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不会招来祸患。
甘云棠一直派人盯着，没想到柳元一竟然就这么算了，连去告御状都没有过，还真是能忍。
不过，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曼殊，你把接待夜幽玄的事情交给柳元一。唐唐南夏丞相，身份够高了吧？”
“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助长了西楚的气焰。万一，他们以为我们怕了，或者是柳家有了其他想法，可就不好收场了。”
丞相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先前的小打小闹能让他们头疼，却不能动摇柳家的根基。如果他们跟西楚联起手来，可就难以应付了。
“左右他们在南夏的土地上，假如柳家真的生了别的心思，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瞬间消失。况且，夜幽玄不是傻子，找棋子也不会找个这么明显的。”
“微臣明白了。不过，殿下，一切小心。”
“对于柳家，我从来不曾大意过。”
柳蓉儿当年对他做了什么，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现在皇帝一天天老去，甘云棠迟早都会继位。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肯定不会再去帮柳家。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种趋势将会越来越明显。大厦将倾，并非是一日之功。柳家的其他人也看到了，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想要拼死一搏。
但他们忘了，早就没有了那个资本。柳蓉儿跑去皇后那里，也是想要讨点嘴上的便宜。最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宫里的人最会看人脸色了。上次父皇惩治过那两个人，现在谁对九公主不是恭恭敬敬的。柳蓉儿因上次的事情被罚禁足，其他妃嫔去坤宁宫比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勤。”
南婳看他心情不错，也跟着欢喜。
“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恶气总算是出了，殿下如今是如愿以偿了。要我说，还是母后厉害。”
生了太子，就是掌握了南夏的未来。庾家的人，官阶最高的不过是三品。其余的大多数都是闲散之职，合在一起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皇帝放心，儿子争气，确实是命好。
“柳蓉儿现在被罚禁足，估计此生很难出来了。母后的病，大约也该好了。”
自古以来，皇帝大多不爱皇后，宠爱嫔妃。庾清逸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在有生之年看到昔日备受恩宠的贵妃被冷落，想来是极愿意看到的吧。
只是不知，这千般宠里有没有一丝丝的爱意呢？自古帝王多薄情，敢于拿万里江山去换一个女人的也不是没有。
大概柳蓉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