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太过盲目自信，到最后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饶是小五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听出来了他家主子的用意。愚蠢的人啊，还以为他们会被她糊弄过去不成。
那个女子以为甘云棠不相信她的话，微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或许，她原本就不应该抱有任何希望。
不过，一切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轻易下定结论。哪怕是有了结果，也不一定不能够翻盘哦。这不，甘云棠的一句话就让她们两个的心情立马换了过来。
“我不知道一向聪慧正直的许大人为什么会挑一个蠢笨不堪，心思歹毒的妻子。不知道许夫人可否来解释一下？”
跪在地上的妇人吓得脸色惨白，她以为那些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我原来不知道，逸轩身上的伤竟然还有你的一份功劳。通敌叛国，谋害皇亲国戚，这些罪名就够让你千刀万剐了吧。至于残害夫君，囚禁妾室，杀害公婆，也足以让你判处凌迟之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一番话引来妇人仰天长笑，“殿下说了我这么多的罪名，给我那去世的公婆还有躺在床上的夫君又该如何处罚呢？”
“三从四德，我犯了那条。七出之罪，我又犯了那个。他们凭什么为了这个女人想要休了我？”
“臣妇自小受家父教诲，礼义廉耻，贤良淑德，自认为从未做过任何逾越之事。难道就因为年老色衰，家道中落，活该被人嫌弃吗？”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许家先对不起你，然后你才想着报复他们。杀了许家二老，给许中廉下蛊，囚禁了凌霜。”
“下蛊的事情是我做的，囚禁的事也是我干的。至于杀人，我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他们是因为偶感了风寒，误食了凉性药物去世的。”
偶感风寒，误食了凉性药物。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逸轩说他亲眼看到这个人去找沈夫人，也不会是巧合。
“那你说说看，逸轩身上的伤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小公子是大公主的女儿，臣妇哪怕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去伤害他。”
“嗯，你说的也对。”
这是打算就这么了结了吗？小五急的不行，生怕他家主子放过了这个歹毒的妇人。
“小五，月娘，我们走。许夫人，念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本宫暂且饶过你。倘若再犯，数罪并罚。”
“殿下，你，，，，，，”
月娘手疾眼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殿下的决定不容质疑。”
等到甘云棠他们走了半个时辰，跪坐在地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劫后余生了？还是他们想要引蛇出洞？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飒飒的风声和落叶的声音。
午后的阳光正好，南婳坐在贵妃榻上擦拭软鞭，好不惬意。就差哼着小曲，载歌载舞了。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就被一个人给打断了。
“思婳，你在漠北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凌霜的女子？”
“殿下说的可是许中廉的妾室？”
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看来这个叫凌霜的人她应该很熟悉。
“她是南诏人，而且擅长用蛊。经常跟着父亲四处飘荡，以卖艺为生。但据我所知，她的真实身份是西楚的间者。可惜我回来晚了，现在留在许家的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歌女而已。”
“你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她是事情办完了走了，还是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若是后者还好办，若是前者，那可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面对他的问题，南婳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她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晓。她养的蛊能够改变人的容貌，基本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
“既然能养出来这样的蛊，西楚王为什么不让每一个间者都服下呢？”
肯定是因为它有一个巨大的缺陷喽！西楚王又不是傻子，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加以利用。
不过南婳可不想这么轻易告诉他，她想看看聪明过人的太子殿下能猜出来什么样的结果，直接幽幽吐出两个字。
“你猜”
他一没去过南诏，二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这个让他怎么猜呢？古话说得好，肯为千金轻一笑。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甘云棠还是配合着说了几个答案。
“会让人减少寿命？”
西楚王可能会在乎这些人的生命吗？南婳轻轻摇头。
“会变得很丑？”
臣下丑不丑跟皇帝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南婳再次摇头。
“会让人发疯，丧失理智？”
“不对”
甘云棠一连说了三个答案都错了，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其实，，，”才说了两个字南婳就笑了起来，“其实你第一次说对了，那种蛊制成的丹药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但是期限只有一个月，而且一个人只能服三次。三次过后，药石无灵。”
“培养一个间者不容易，除非必要，西楚王不会直接牺牲掉他们。”
甘云棠赞同的点点头，培养一个优秀的间者至少得十年以上。能够极其信任的，要在一生下来就开始培养。换做是他，也不会轻易舍得的。
更何况，那种做法太过极端和残忍。虽然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有自己的底线。
“西楚王这个人从小就饱受折磨，被其他兄弟姐妹欺凌。甚至连他的母亲也不喜欢他，所以对感情非常淡薄。听说他的后宫里只有妃子，并没有皇后。”
“一个人的性格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他这样的人不能说好吧，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宽容未必是好事，严厉也未必是坏事。就像最简单的农夫与蛇，谁能说清楚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呢？”
各种性格都有其优点，也必然会有缺点。有时候，优点也可能成为缺点，缺点也会变成优点。但是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每个人都要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能彻底沦为一个毫无原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