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这、这实在是太……太不可思议了!”
他看着那条突然出现的石阶,又扭头看向身旁神色平静的年午,心中震撼不已。
“难怪鬼谷一派能如此神秘,又能培育出年年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有这样的神仙手段,何愁不出人才!”
听了这话,年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她拉起盛鸿砚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哈哈哈,盛鸿砚,想不到你拍起马屁来,还挺让人受用的嘛。”
这男人,平时瞧着一本正经的,夸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我们鬼谷的奇妙之处,可不只有门口那个唬人的大阵。”
她一甩头,“走,带你去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盛鸿砚感受到她指尖的调皮,心头一暖,反手将她柔软的手紧紧握住。
他点点头,眼里漾着温柔的笑意:“嗯。”
能看看她成长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两人并肩走上那条青石台阶,一步步往上,脚下的石板有些地方都被岁月磨得有些光滑了。
等踏完最后一级,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中心广场铺在眼前,脚下的青石板上,赫然是副巨的八卦图阵。
图阵中心立着一座高高的祭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在山间微光下泛着幽光。
盛鸿砚站在这广场上,只觉得人一下子就变得渺小了。
这就是鬼谷吗?果然非同凡响。
广场尽头,是一片青瓦白墙的古朴建筑,每个翘起的檐角下都挂着一只小巧的青铜铃铛。
山风吹过,铃铛叮铃铃地响成一片,声音清脆,钻进耳朵里,把人脑子里的杂念都给冲走了。
盛鸿砚只觉得自己身上这一路奔波的疲惫感,都淡了不少。
这铃声……
不等他问,年午就侧过头,指着那些铃铛笑着解释。
“这是清心铃,能洗涤心神,除去杂念。”
她眼里带着怀念,“以前我们师兄妹几个年纪小贪玩,师傅就罚我们来这广场上打坐。”
“有这铃声在,确实容易静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盛鸿砚点点头,对鬼谷的种种更加好奇了。
穿过巨大的广场,年午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往左手边一条小径走去。
“我们去隐竹轩,那是我师傅以前待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除了练功场,最爱去的地方。”
推开虚掩的竹制院门,一个小巧雅致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因为有院内自设的小型清洁阵法每日自动清扫,院内的陈设一如往昔。
青石铺就的小径,几丛翠竹,一方小小的石桌配上两个石凳。
看到院子中央那座竹亭里,依然摆放着的棋盘和旁边一套紫砂茶具,年午的脚步顿了顿,面上涌起一阵淡淡的怀念。
“真好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每次一回到这里,就觉得师傅好像还在一样。”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盛鸿砚,和我一起给师傅上柱香吧。”
年午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眼神里带着些许请求。
“她老人家仙去之后,我……我也是很久没回来过了。”
“好,都依你。”
盛鸿砚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我已是夫妻,我给咱们师傅上柱香,也是应该的。”
这男人,在这方面倒是很懂礼数,都不用年午特地开口,就主动把称呼都改了。
年午听了这话,心里头一暖。
“嗯!”
她唇角忍不住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便往竹屋里走去。
竹屋不大,陈设更是简单,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底。
屋子正中间,果然供奉着一方灵位,上面清晰地刻着:鬼谷派第八十三代掌门玄微子之灵位。
供桌前的香炉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香灰,看那样子,显然这些年香火从未断过。
应该是其他师兄弟姐妹,时常回来祭拜吧。
年午心里默默想着,鼻尖又是一酸。
她熟练地从一旁的竹制供台上取过三支质地上乘的檀香,凑到旁边的长明灯烛火上点燃。
盛鸿砚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取了三支香点燃。
两人并肩在灵位前站定,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随后,各自将手中的三炷清香,稳稳地插入了香炉之中。
袅袅青烟升起,带着檀香特有的宁静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年午仰头,看着灵位上玄微子三个字,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师傅,我回来了。”
她顿了顿,侧过身,拉了拉身旁的盛鸿砚。
“这是盛鸿砚,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这次特地带回来给您瞧瞧。”
盛鸿砚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灵位郑重地拱了拱手。
“师傅您好,我是年年已经过门的丈夫。”
他深呼吸片刻,看起来有些紧张,平日里分明在商场上舌灿莲花,此刻竟有些词穷。
“我、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对年年的心是真的。”
“我可以发誓,如果我以后敢负她,您就是一道天雷下来劈死我,我也绝无二话!”
年午听着他这实心眼的誓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抬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她嗔怪道,“在师傅面前,正经一点。”
这人,真是的!
平时在生意场上那么能说会道,怎么到了师傅灵前,就只会赌咒发誓了?
还天雷劈死……真是个憨憨。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香炉中本是袅袅上升的三股清烟,竟毫无预兆地在半空中汇聚起来,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就那么漂浮在灵位之前。
那轮廓,虽然模糊,却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熟悉得让年午的呼吸都停了一瞬,心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年午死死地盯着那团清烟虚影,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一眨眼,这来之不易的景象就会消失。
“师……师傅?”她试探着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师傅!真的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