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王妈直接召集了那些侥幸逃脱的阴山派弟子,一个个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景润花园门口。
月黑风高,别墅区静谧得有些诡异。
王妈站在黑漆漆的雕花铁门外,一张老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她叉着腰,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年午!你个小贱蹄子!还不快给本长老滚出来受死!”
那声音尖利刺耳,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别墅区里回荡,惊起了几只夜鸟。
她这一嗓子,纯粹就是为了挑衅。
喊完,她也不等里面有啥动静,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箓,嘴里念念有词,接着猛地往前一拍!
轰……!
一声巨响,雷火符应声炸开,景润花园那扇看着就挺结实的雕花大铁门,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铁片横飞!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王妈身后,那些阴山派弟子训练有素地散开,迅速列好了一个黑气缭绕的夺魂阵法。
他们一个个面目阴沉,眼神贪婪,就等着年午从别墅里头一露面,他们就好一拥而上,用阵法把她的魂魄硬生生从那水灵灵的肉身里拖拽出来。
到时候,这具上好的先天道体,可就归他们王长老享用了!
这门被炸开的动静,使得整栋别墅都跟着晃了三晃。
别墅里,阿威和老赵他们脸色都变了,手下意识就摸向了腰间。
年午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杯热茶,闻声只是眼皮轻轻抬了一下,脸上连一点慌乱都瞧不见。
她早就料到这些人会狗急跳墙。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沉不住气一些。”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慢悠悠放下茶杯。
只见她指尖一捻,一道柔和的金光便从掌心漾开,眨眼间化作一个光罩,把整栋别墅护得严严实实。
炸飞的铁片碎石砸在光罩上,噼里啪啦响了几声,光罩纹丝不动。
“年小姐!”
阿威火气上涌,捏着拳头就要往外冲。
盛鸿砚也从楼上快步下来,脸色很不好看,又急又气。
这帮人,太放肆了!
“站住。”
年午声音不高,却很有分量。
她轻轻一拦,阿威那股冲劲儿顿时没了,看看她,还是把脚收了回去。
年午又看向盛鸿砚,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玄门的事,你们普通人掺和不进来。”
她顿了顿,平静地说:“出去了也帮不上忙,反倒成了他们的人质,让我束手束脚。”
这话一出,盛鸿砚胸口堵得更慌了,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焦灼,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沙哑的急切。
“年年!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涉险,自个儿却跟个废物似的杵在这儿?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什么都行!”
只要能帮上她,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豁出这条命!
年午清凌凌的眸子望向盛鸿砚,看着他那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紧张模样,指尖轻轻叩了叩沙发扶手,沉吟了片刻。
这傻子,还真是……实心眼儿。
不过,他这身旁人羡慕不来的大气运,眼下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
“那这样,”年午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淡,“你跟我一起上三楼。记住,藏好了,别露面。”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有你的气运做补给,我有把握能把外面那些杂碎,料理干净。”
对付阴山派这些专窃人气运的邪修,盛鸿砚这身浓厚纯正的气运,简直就是个威力巨大的正能量充电宝。
盛鸿砚一听这话,眼睛倏地亮了。
他用力点点头,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紧:“好!”
只要能和她并肩,哪怕只是作为她的后盾,他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也落了一半。
年午又转向阿威和老赵他们:“至于其他人,别墅里有我布下的护山大阵,固若金汤。那些跳梁小丑闯不进来,你们只要安安心心守在这里,别让他们有机会在外围使什么阴招就行。”
阿威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郑重领命:“是,年小姐!我们保证一只苍蝇也别想趁乱飞进来!”
说完,他手一挥,带着手下几个精锐保镖,迅速分散开来,把客厅通往外界的几个主要通道都堵了个严严实实,一个个神情肃杀。
眼见着一切都安排妥当,年午这才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身,裙摆划过一道浅淡的弧度,朝着楼梯走去。
盛鸿砚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颗心紧张地砰砰直跳。
三楼露台,夜风格外喧嚣。
年午推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也不出去,就那么闲适地倚在门框边,目光穿透沉沉夜色,落在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中,那个为首的的老妇人身上。
她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王妈的耳朵里。
“王妈,你阴山派倒行逆施,作恶多端,早已是天理不容。我鬼谷一脉,向来以除恶务尽为己任。今日,我年午,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老妖婆!”
王妈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显得越发可怖。
“哈哈哈哈!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就凭你?”
她现在可是功力大进,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还真以为能翻了天不成?
王妈眼底闪过一缕怨毒,冷声道:“本长老如今的修为,早已今非昔比!有种的,你就给老娘滚下来!看老娘怎么炮制你这细皮嫩肉的先天道体!”
年午听着她这粗鄙不堪的叫嚣,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一抹冷弧。
“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只见她足尖轻轻一点,背着手,竟真的从三楼露台的门边,朝着下方直直飘落!
月光下,她衣袂翻飞,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淬着冰冷的杀意。
“年年!”
盛鸿砚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年午的背影,眼见她突然就这么跳了下去,吓得他心头一跳,魂差点没飞出来,想也不想就要扑过去拉她!
这可是三楼!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看到年午轻盈无比地落在了别墅前的空地上,稳稳当当,连发丝都没乱一根。
盛鸿砚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咚地一下落回了原处,后背却已惊出了一层冷汗。
太吓人了!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随即,他忽地想起年午之前的叮嘱——藏好了,别露面。
盛鸿砚赶紧后退了两大步,高大的身形重新隐没在厚重的窗帘之后,只从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楼下那道纤细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