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谢玉。
谢玉脸上还有点儿不太愿意的样子,显然是对那块木牌有些不舍。
盛鸿砚缓缓开口。
“谢大师这些年四处云游,可曾想过在东海市扎根?”
“如果大师愿意割爱,我愿意捐献一间寺庙,供您落脚。”
他知道,对于一个云游僧人来说。
一个固定的落脚点,一间属于自己的寺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尤其是像谢玉这样看起来有些清贫的大师。
这个条件,应该能打动他。
他必须拿到那块木牌,那是解决王妈身上问题的希望。
谢玉沉默片刻。
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木牌。
这木牌跟随他多年。
是他师父临终前赠予他的,意义非凡。
但是盛鸿砚提出的报酬是在东海市捐献一间寺庙。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他四处游历,居无定所,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有一处清净之地,安心修行佛法,普度众生。
盛鸿砚的话,恰好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地方。
他眼里滑过一抹挣扎,看起来有些心动。
最终,谢玉缓缓抬起头。
“这,好!”
“那我便舍了这木牌!”
他伸手解下腰间的雷击枣木木牌放在桌上。
李忘书的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
谢玉却没好气地瞪了眼李忘书,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记仇。
要不是这道士多嘴,他或许还能保住这块木牌。
现在好了,为了一座寺庙,只能割爱了。
他心里有些别扭。
但想到能有一处清净地修行,又觉得这笔交易不亏。
谢玉叹了口气,无奈道。
“希望李道长能好好利用这块木牌,确实帮助到盛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个重要之人。”
李忘书拿到木牌,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放心吧,谢大师。”
“我定当物尽其用。”
李忘书动作倒是快。
不过半日功夫,便将那块雷击枣木木牌篆刻好了护身符箓。
他亲自将木牌送到盛鸿砚的办公桌上。
“盛先生,幸不辱命。”
“小道亲自操刀,总算是赶在一日之内完工了。”
李忘书脸上堆着笑,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这可是加急的活儿,他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盛鸿砚放下手中正在签字的钢笔。
他伸手拿起那块木牌,握在掌心。
木牌触手温润,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
上面篆刻的符文,线条流畅,隐隐有光华流转。
的确是一块上佳的护身法牌。
“李道长,修缮宫观的款项我已经叫人转到你的银行账户里去了,还请查收。”
盛鸿砚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现在只关心这东西,能不能真的帮到王妈。
“好嘞!盛先生爽快!”
李忘书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这笔款项,足够他将妙生观里里外外都翻新一遍了。
“下回您再有事儿找我,给您打八折。”
他拍着胸脯保证,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盛鸿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木牌。
希望,这东西真的有用。
晚上,景润花园。
餐厅里,灯光明亮。
盛鸿砚和年午一同用着晚餐。
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盛鸿砚状似随意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那块雷击枣木木牌。
他将木牌放在铺着精致桌布的饭桌上。
然后,朝着年午的方向,轻轻推了过去。
“王妈,这是我找人给你弄来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他语气淡淡的,仿佛这定西不过是他随手给的一件小玩意儿。
年午放下手中的筷子。
她的目光落在木牌上。
“这是……雷击枣木做的?”
她伸手拿起木牌,入手便是一沉,带着天然的阳刚之气。
“这木料,确实是块好料。”
“不过……”
她话音微微一顿,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符文。
盛鸿砚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个王妈,总能挑出点毛病来。
他费心费力弄来的东西,她难道还想嫌弃?
年午看到他微蹙的眉头,立刻话锋一转。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谄媚起来。
“不过,即便法力再高深的护身木牌,也抵不上盛大总裁您特意为我花费的这番心思珍贵。”
“说真的,能在您身边待着,比带什么法器都强。”
“只要盛先生去哪儿都把我带上,凭我的本事用来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年午说完,便顺手将那块雷击枣木木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木牌贴着肌肤,传来一丝丝温热的感觉。
她心里清楚,这木牌上的符箓对那个强大的夺舍者来说,作用有限。
但雷击枣木本身,确实是辟邪的好东西。
更重要的,是盛鸿砚这份心意。
以及,他身上那源源不断的气运。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了年午这番话,盛鸿砚的脸色果然明显好了许多。
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个王妈,总算说了句他爱听的。
“真的吗?”
他尾音微微上扬,年午赶紧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真挚。
“那好。”
盛鸿砚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太自然的表情。
“今晚开始,你可以把铺盖从浴缸里移到我的床边上休息。”
“明天……也允许你跟着我一块儿去公司。”
他的房间够大,在床边打个地铺,绰绰有余。
这样,万一她再出什么状况,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而且把王妈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比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强。
而且,他总觉得,她身上的麻烦,还没彻底解决。
盛鸿砚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木牌你还是得好好戴着。”
“我想它多多少少,总能帮到你一些。”
年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块雷击枣木牌,虽然对她眼下的状况来说,效用算不上顶尖。
但自从戴在身上之后,那股时不时袭来的手脚麻木感,确实消退了些许。
更何况,好不容易能借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地离盛鸿砚近一些。
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吸收他身上气运的大好机会。
夜色渐深。
盛鸿砚似乎已经睡熟,呼吸平稳。
年午躺在床边的地铺上,却毫无睡意。
身体里那股熟悉的异样感,再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