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大家问的问题，我都瞅见了。”
年午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清清楚楚。
“谢谢大伙儿看得起我老婆子。”
“我知道昨天直播完了，不少朋友都还惦记着我呢。”
“大伙儿这热情，我老婆子都收到了，心里头暖呼呼的。”
年午语气实在，有点老年人那种絮叨劲儿。
她话头一转，脸上多了些无奈。
“但是呢……”
“我也听说了，有些神通广大的朋友，为了联系上我，直接把电话打到我们盛先生的办公室去了。”
“大伙儿这么信我，老婆子我真是受宠若惊。”
“可这样一来，确确实实是打扰到盛先生正常工作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点请求。
“盛先生是大忙人，每天那么多事要处理，实在不该为我这点小事分心。”
“所以啊，老婆子我在这儿，想恳请大家伙儿帮个忙。”
“往后啊，就莫要再往锦华公司打电话了，成不成？”
年午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直播间的弹幕却刷屏刷地更加汹涌了。
【啊？不能打给盛总了？】
【那我们怎么找王妈你啊？】
【王妈！我刚买了新房子，就等着您给看看风水呢！】
【是啊王妈！我还想找您算算姻缘！】
【急急急！王妈你倒是给个联系方式啊！】
【要不王妈你就在直播间给我们算吧！】
【对对对！直播算命！公平公正公开！】
【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多好！】
看着满屏焦急的弹幕，尤其是那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年午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中间商？
盛鸿砚要是知道自己在这群网民眼里，已经沦落到要赚她算命这点差价的地步。
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掀桌子。
这位盛大总裁，家大业大，富可敌国。
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点蝇头小利。
他要是真有一天需要靠她这三瓜俩枣过活。
恐怕锦华公司离破产倒闭，也就不远了。
年午心里暗自发笑，面上却不显。
直播算命？
她的确原本就打算走这个路子，给自己攒点本钱。
只是……
这算卦问卜，窥探天机，并非没有代价。
每一次测算，都需要引动自身本源之力，介入他人的因果线。
问卜者越多，她需要承担的因果牵扯就越重。
这对自己目前这具刚刚稳定下来，还需要依靠盛鸿砚气运来蕴养恢复的魂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消耗过甚，反而会拖慢她恢复修为的速度。
得不偿失。
看来，这直播算命，也不能毫无节制。
必须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才行。
年午心中有了计较，她看着镜头，缓缓点了点头。
“大家伙儿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老婆子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人。”
“既然大伙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驳了大家的面子。”
她话锋微微一转，带着些许无奈。
“不过嘛……”
“这算卦看相，窥探天机，是很耗费精气神的。”
“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所以，一天呐，最多也就能算上三卦。”
此言一出，弹幕瞬间又活跃起来。
【才三卦？王妈你也太小气了吧！】
【是啊王妈！三十万观众呢！三卦怎么够分啊！】
【呜呜呜，那我不是没希望了？】
【王妈多算几个吧！求求了！】
年午对这些哀嚎充耳不闻，继续不紧不慢地宣布规则。
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这规矩呢，老婆子我也得跟大家伙儿说清楚了。”
“咱们就按这日子来分。”
年午看着镜头，眼神认真了几分。
“如果是单数日子，比如初一、初三、初五这样的。”
“这三卦，就免费给大家算。”
“不过呢，得跟昨天一样，通过直播间视频连线的方式。”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公开解卦。”
免费？
弹幕又是一阵欢呼。
【哇！免费！王妈大气！】
【单数日！我记住了！明天就是单数日！】
【公开好啊！正好让大家看看王妈的真本事！】
年午顿了顿，等弹幕的热情稍稍平复，才继续开口。
“那要是双数日子呢。”
“比如初二、初四、初六这样的。”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
“这三卦，就得换个法子了。”
“咱们，就按价高者得来。”
“到时候，我会开个打赏链接。”
“出价最高的三位朋友，可以私信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老婆子我会主动加你们好友，私下里帮你们解决问题。”
价高者得？
还要私下联系？
直播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还要钱？】
【王妈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市侩了！】
【不是吧，刚有点好感，这就开始收费了？】
【前面的懂不懂啊？高人算卦本来就是要收费的！泄出了天机是有代价的！】
【对啊，免费那是情分，收费才是常态吧？】
【而且还是价高者得，这得多少钱才能排上号啊？】
【感觉这下更没希望了……】
【王妈你这是区别对待！】
弹幕吵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
有觉得合理的，也有觉得年午掉钱眼里的。
年午看着屏幕上那些争论，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这些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免费的午餐人人都想要，一旦涉及到利益，自然会有人不满。
但规矩必须立下。
她并非圣人，不可能普度众生。
量力而行，收取报酬，本就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私下解决，也是为了保护那些不愿将隐私公之于众的人。
年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确实不早了。
“好了好了。”
她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疲惫。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老婆子我得歇着去了。”
“大家伙儿也早点休息。”
“这算卦的事儿呢，咱们就从明天正式开始。”
“明天是初三，咱们就按免费的规矩来。”
“想算的朋友，到时候可得早点来排队连线了。”
说完，她也不管直播间里是如何的刷屏挽留，留下一句明天见，便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直播。
屏幕瞬间变黑。
只留下直播间里几十万意犹未尽的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