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车库，景年开的座驾是一辆很低调的路虎。
司机请我们上车，问询去什么地方。当然是回按摩店了。
赖胖子低声埋怨我，摆这个谱干什么，在这儿开车哪有坐地铁方便。
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毛还嫩，江湖经验尚浅。
到了车上，我坐在后排座，开始用手乱摸，摸坐垫下面，摸摸车棚顶。
赖胖子见状，恍然大悟，他也在来回摸。
其实这是个基本常识，刚才景年说了，他开车的时候遇险，曾经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是有人设计的话，那么关口一定就在车上。
我摸了一圈，后排座很长，又挪到另一边，伸手进坐垫下面，随即眉头一挑。
我摸到了一个小瓶子，手感上有点像蜂王浆那种小瓶子，不过手指粗细。
车上只有我们和司机，司机专注地开着车，并没有察觉我们的动作。就算察觉，他也会装聋作哑。
我把小瓶子翻在手心一看，小瓶子盈盈可握，里面不是空的，有半瓶子灰色的颗粒状物质，不知道是什么。
看上去有点像谁随身带着的药物，落在车上了。
除了此物，车上再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到了按摩店，把车打发走，我把找到的这个东西交给赖胖子。
赖胖子毕竟是多少年的老法师了，出身名门，在玄学上的知识比我强得多。
他打开瓶塞，凑在鼻子上闻了闻，眨眨眼说：“好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东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腥味。”
“交给你了，先看看此物是什么。然后咱们再研究。”
赖胖子拿着东西走了。
他这一去就是两天时间。天越来越热，中午的时候，我给员工们买了冰淇淋，大家正在吃的时候，赖胖子来了，把我拽到佛堂里。
“我回去查了，也问了几个高人，终于确定了这是什么东西。”他把那个小瓶子放在桌上。
“什么？”
赖胖子道：“蝙蝠骨灰。”
“什么玩意儿？”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赖胖子又重复了一遍。
我都听蒙了。
赖胖子道：“蝙蝠骨灰是专门招魂用的，是一等一的邪物。我仔细想过，整件事的关口并不是这个骨灰。”
我抽出一根烟，看着他。
赖胖子道：“这玩意儿咱们这谁有啊？就像你，听都没怎么听过。所以能得出一个结论。”
“此物并不是偶然落在景总的车上，而是有人精心安排。”我说：“要不然如此稀奇之物，不会平白无故出现。”
赖胖子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能出现在他车上，放置此物的人，肯定和我姨夫关系不一般。”
我嘶的倒吸一口冷气，想到了一个人。
我看向赖胖子，赖胖子眼睛亮了：“你也想到了是不？”
还没等我说出来，赖胖子道：“就是他，那个司机，我早觉得他不顺眼了。”
“你猜的是司机啊？”我摇摇头：“看着不像。”
赖胖子问，那你猜是谁。
“如果是司机捣鬼的话，那天咱俩那么翻车上的东西，他早就有反应了，可他开车的时候那么镇定，实在不像。”
赖胖子看我。
我说道：“我有个怀疑人，那个人就是，你表姨。”
赖胖子快速眨着眼，一时间没弄明白这个表姨是谁。他这人有的时候脑子就像是驴踢了一样，不怎么灵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你说的是我姨夫的老婆？”
我点点头：“景总的老婆。他是你姨夫，他老婆不就是你姨吗？”
赖胖子挠着头：“是这么个亲戚，但我和我姨好多年都没见过了，你冷不丁这么一说，真有点蒙圈。”
“能把东西放到老总车上的，他老婆必然是第一嫌疑人。”我说：“而且，小平头还是他老婆朋友介绍来的。所有的线索，都汇集在她身上，不让我怀疑也不行啊。”
赖胖子道：“明天正好是第三天，咱们过去和他们见。”
晚上赖胖子把蝙蝠骨灰留在店里，我拿着研究。蝙蝠的粪便叫夜明砂，可以入药。蝙蝠的骨灰竟然可以招魂。
大自然中的东西真是奇哉怪也。
研究到后半夜，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大早正朦朦胧胧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快步上楼梯，有人撞开佛堂大门。
“老秦，老秦，快起来，出事了！”
我揉揉眼，来人正是赖胖子，他一天得往我这儿跑八遍。
“咋了？”我迷迷糊糊说：“对了，今天是和景总一家子见面的时间，这也太早了吧。”
“不是见面，”赖胖子急得嗓子冒烟：“我今早得到消息，我姨夫的公司发生了火灾。”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清醒了大半。
“听说损失挺严重的，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两个饭都来不及吃，开车直奔商业中心的写字楼，到了之后，外面全是人，大部分都是来上班的白领。
除了景总的公司，还有别的公司员工，呜呜泱泱在大堂门口不让进去。
门口拉着深黄色的警戒线。
我抬头上看，只见大楼十二层的位置，那些窗户几乎全都碎了，墙面都是深黑色的，一看就是发生了大火。
我们凑在前面，听到了不少信息，万幸的是，大火是夜里起来的，并没有人员伤亡。
不过据说公司烧了个干净，损失惨重，景总的家底都烧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