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卢阳晚上要夜探凶宅，梅姐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你去干什么？老实在家待着。”我呵斥。
“不得，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梅姐眼睛水汪汪看着我，“我想和你创造一些共同的回忆，不行吗？”
这一句话把我干灭火了。我只能说，去了听指挥，不能瞎闯。
梅姐兴高采烈，来了个飞吻。
晚上我们三人准备好手电，我背上大包。卢阳开着三轮子出发了。
晚上海边风很大，吹得脸都木了，能看到周围的居民区很少亮灯，死气沉沉的。
很快就开到程家的二层小楼，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此时阴阴冷冷，在门口挂着黄色封锁线。
二层小楼黑黝黝的轮廓隐约可见，一阵海风吹过来，浑身发寒，远处的海上传来几声怪异的声音，不知是风，还是什么海兽。
梅姐脸色惨白，牙齿咯咯作响。
别说她了，就连卢阳这样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汉子，也有点变色。
我说道：“你们要是害怕就别进了，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卢阳快速眨着眼：“哥们，你不害怕吗？”
“还好吧。”
我拿着手电走到院子门口，黄铜大门半开着，一俯身从黄色封锁线下面穿过去。
我听到卢阳在后面对梅姐说：“你家爷们胆子真大。”
这一句话，梅姐好不骄傲，哼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再说了，这是我挑的男人！”
我听得有点无语。
他们两人跟在后面。
穿过院子时，发生了一点意外，梅姐用手电扫到角落，轻叫了一声。
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堆死去的海鸟，深黑色的羽毛，浑身都湿漉漉的，没看到有什么血迹。
“太恶心了。”梅姐说。
两人正要往里走，看到我不动，卢阳过来道：“兄弟，别研究死鸟了，悬崖那边一堆，你要想看明天带你看个够。你不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咱们赶紧去。”
我摆摆手，蹲下来，用手电仔细照着这些鸟。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说：“这些鸟是哪来的？”
卢阳纳闷：“我们这是个海岛啊，鸟不有的是，西南面那座山坡全都是鸟粑粑。”
“好，就算有鸟，程大嫂是怎么捕到的呢？她一个老娘们。”我说。
卢阳也哑口无言，只是催促我赶紧进屋。
我用手翻了翻死鸟，确实没有血迹，有的脖子是软的，有的翅膀是断的，说明这些鸟飞过来的时候，是撞击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死了。
我站起来，用手电扫了一圈整个别墅，这里难道藏着一张巨大的捕鸟网？
不像。
我满腹狐疑地和他们两人进到了屋里。
屋子的格局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一个屋子挨着一个屋子，私盖乱建，走廊曲里拐弯，就像是迷宫一样。
手电光中，能看到地上都是脚印，一片狼藉。这是破案人员过来抬尸时留下的。
我们小心翼翼往里走，挨个屋子照着。每个房间的面积都很小，也没什么家具，空空荡荡的，唯一的感觉就是特别脏和乱。
这里最大的感觉就是逼仄和不透气，有些房间都用板子和编织袋子把窗户封起来，不放一点光进来。
走了一会儿，梅姐脸色不好看，呼吸特别急促。
我过去说：“让你不要来，偏来！”
“没事。”她推开我，做了两个深呼吸。
卢阳道：“兄弟，一楼看的差不多了，有没有你找的东西？”
我想着解铃说的两个关键词，“眼睛”和“门”。我并没有在一楼的房间或是走廊上，发现带有眼睛的标识。哪怕像的也没有。
“去二楼吧。”我说。
我们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来到了二楼。
上了二楼，场面更加混乱，天花板上悬垂着很多树枝子，编成了一些形状，无法形容，古怪透顶。
二楼大堂上供奉着一尊佛像，香炉里满满的香灰，两侧是长明灯，早已熄火，清清冷冷。
我站在佛像前，摸着下巴沉思。
“兄弟，你认识？”卢阳用手电照照。
我点点头：“这是地藏菩萨，掌管阴间地狱的。”
这时，一束手电光照在佛像的脸上，一双眼睛似乎亮了起来，黑暗中极为阴森，吓得卢阳“哎呦”了一声，差点没坐地上。
手电光是梅姐照的，她脸色苍白，轻轻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邪门。”
我把卢阳扶起来，他朝我竖了个大拇指：“兄弟，你这胆子真够可以的。面不改色啊。”
我提鼻子闻闻，“你们闻到了吗，什么东西这么臭？”
顺着味道找过去，推开门，原来是卫生间。中间有个浴缸，里面满满都是黑水。
在浴缸旁边是一扇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黑森森的海水，再远的地方隐隐有一座海岛。
我盯着一浴缸的黑水看，喃喃说道：“有点奇怪。”
卢阳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我说道：“警察来搜查整个楼层，怎么会放过这么一缸水呢？”
“嫌脏呗。”卢阳说。
我笑了：“这是胡说了。他们势必会检查每一个地方，这是专业的体现。这么一缸水必须放光，看看里面是什么。”
“为什么现在又有水了？”他问。
我摸着下巴：“这才是关键所在，水为什么又出来了，是谁放的？”
“是那个失踪的女儿吗？”梅姐问。
我沉思一下：“她回来放这一缸水，又是为了什么？”
说着，我挽起袖子。
“你呀干嘛？”梅姐惊讶：“你别犯傻，别把手伸进去。”
卢阳道：“老弟，别冲动，我给你找个工具。”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把手探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