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红衣女人几乎贴在我身上：“灰山老母怎么可能陨落？你没说实话。”
她嘴里喷出寒气，我越来越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在网吧包宿。外面天寒地冻，网吧冷如冰窖，我是又困又冷，到了极致之时竟然还生出一股暖意。
“睡吧，睡着了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柔柔甜甜的，我活这么大从来没听过如此温柔的声音。
有点像爱人，也有点像妈妈。
一想到妈妈，触及到我心底最软的一部分，我十几岁还没怎么懂事的时候，妈妈便郁郁而终。然后一直被爷爷养大。
所谓的母爱，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回忆，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我在极致的寒冷中，意识模糊地喊着：“妈妈……”
“孩子，睡吧，你现在安全了，你太累了。妈妈带你走。”女人的声音在耳边说。
我最后一丝意志力终于崩溃，踏踏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吴雨潇尖着嗓子大喊：“贱货！离我们远点！”
一嗓子喊出来，刺的我耳膜一鼓一鼓疼。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
只见一张奇形怪状的脸凑得极近，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肉瘤，原本的五官都挤得变形了，像是《呐喊》里的那张脸。
最古怪的是，每个肉瘤都长着眼睛和嘴巴，形成一个简单的五官。各做各的表情，一起动着，堪称人间百态。
这么近距离，陡然见到这一幕，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吓得魂飞魄散。
“啊！”叫了一声，拼命往后爬。
那张脸左右歪动，偏偏表情像孩子一样观察我。
我一直退到后面的柱子上，再也爬不动了。
这张脸正属于红衣女人的，她全身的骨节上下挪位，“嘎吱嘎吱”作响，再配合她人偶一般的鬼脸，就像是从噩梦里爬出来的怪物。
她“嗖嗖嗖”朝着我爬过来。
我已经懵了，大脑短路，只见她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吴雨潇瘸着腿过来，用尽了力气，朝着这个红衣女人踢了一脚。
红衣女人陡然原地腾空，躲过这一脚，然后歪着脑袋看她，一巴掌过去，就把吴雨涵扇飞了。
吴雨涵摔在地上，头撞在墙上，人事不省。
红衣女人落在地上，如同人体蜘蛛，四肢撑地，骨节扭曲，继续朝我爬过来。
眼瞅着到了近前，情急之中，我狂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就在她爬过来的瞬间，我一掌打出去。
这一掌带着紫色雷电火花，环绕整个手掌，整个过程电光火石，在眼底留下来一串残相。
正结结实实打在红衣女人身上，她猝不及防，顿时就飞出去了，在空中转了个，落在棺材上。
四肢恰好落在棺材的边缘，撑住身体，大红衣服很长，下摆拖曳在棺材里。
她抬起头看我，一张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灰山老母还真的死了，要不然也不能把她压手绝活儿传给你。好一掌紫色奔雷！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练出这套掌心雷，也算是奇才了。”
我坐在柱子前，心噔噔跳，喉头不停下咽。刚才到底怎么用出这么一套复杂至极的手诀，说实话，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临近危险这一刻，下意识做出来的。让我再做第二遍，根本做不出来。
我深吸口气，现在危险依然没有解除，只有破釜沉舟搏一搏了：“黄蜂。”
她眉头挑了挑，猛然腾空，再落地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一套紫黑色的寿衣。
落地的她弯腰驼背，不停地咳嗽，不变的是落下来的长发，还有掩盖在头发后面满是肉瘤的脸。
“你小子还怪聪明的，我真是小看你了。老太太我对你也越来越感兴趣了。”黄蜂笑着看我：“本来还想把你抓到阴间给炼了，但现在又有些舍不得，干脆你嫁给我得了。”
我靠在柱子上，呵呵笑：“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怎么能嫁给你？”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你娶了我，我嫁给你。”黄蜂说：“二百多年了，我还没对一个男人这么动心过。跟我进地府阴间，咱们结成一对儿鬼侣，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你就这么看好我？”
“你娶了我你也不吃亏，”黄蜂伸出颤抖的手摸着长满肉瘤的脸：“我这一张脸就是一个人，娶了我相当于你同时娶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一天唤一个人来陪你，夜夜不重样，怎么样？”
“哈哈哈。”我笑的打跌：“我如果真是那种人，也不用等今天了。小黄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至今是童子身。”
“呦，”黄蜂来了兴趣：“那就更好了，真阳不泄，你我结成道侣，还能助我修行。难得难得。”
她突然移形换影，刚才还站在棺材边缘，瞬间就到了眼前，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我往后靠了靠，“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埋伏灰山老母，你也是封天计划里的一员？”
“你真是什么都知道。这样吧，咱两口子交换秘密，你把灰山老母陨落的全过程告诉我，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黄蜂这个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