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今天晚上没啥事，正好就咱们两个人，聊聊来。”我招呼她。
灰云云笑：“一会儿我还要做饭。”
“聊聊天嘛，不耽误的。”
我正说着，手机“叮”一声响，老徐把刚才的视频转发给我，然后下面加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灰云云笑呵呵坐在对面：“聊吧。”
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单刀直入，灰云云这个女孩性情直爽。再说了，她是我徒弟，绕圈子没意思。
“云云，我给你看段视频。”
灰云云哈哈笑：“什么视频，违规的我可不看。”
我把手机摆在茶几上，灰云云笑盈盈看着，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抬头看了我一眼。
最后视频结束，上面的那个人转过头来，亮出的脸正是她。
“怎么解释？”我说。
灰云云脸色骤变，靠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是我干的，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我纳闷地说：“你不是那种人啊。”
灰云云站起往卧室走，说道：“师父，既然我品行不端，就没资格再待在这里。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我马上走。”
“别，别。”我过去拦住她：“就算要走，也得把话说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灰云云看着我，停滞了数秒。
我没有催她，直到她有难言之隐。
灰云云“哇”一声哭了，蹲在地上，哭得特别伤心。
我赶忙扶起她，她搭在我的肩头，那叫一个嚎啕大哭。我安慰她，轻轻拍拍后背。
这时门开了，大硕急三火四冲进来：“老秦，车开来了，就在胡同口……”
刚说完，他张着大嘴看我们，赶忙摆手：“我啥都没看见。我考，你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了？”
灰云云勃然大怒，回头追他：“你放屁！”
两人鸡飞狗跳的，大黄猫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喵喵叫了两声，啃着小鱼干看戏。
我赶紧叫停，把他们两个叫过来，然后轻声问灰云云，视频要不要给大硕看？
灰云云好半天点点头：“都是一家人，就看吧。”
我把掰断小狗腿的视频，给大硕看。
大硕都傻了：“师姐，你怎么能干这事？看着你平时挺好的，其实是心理变态？”
“你才心理变态！”
灰云云咬着下唇，“你们两个跟我来。”
她带着我和大硕来到了她的卧室，这是女孩的房间，我们都有分寸，从来不进。
灰云云的卧室布置的非常简单，没什么过多的装饰物和家具，在靠着床头的位置有一个布帘。
我和大硕对视一眼，觉得有些诧异。灰云云把布帘聊开，里面竟然供奉着一尊地藏菩萨。
前面有个小香炉，旁边是七彩灯，不过没有点亮。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震惊，没想到在自己的店里，居然有人背着我在供佛。
灰云云点燃了一根香，插在香炉里，然后说道：“我每伤害一只小猫小狗，回来就会烧香拜佛，希望能洗清我的罪孽。”
说着，她跪在地藏菩萨前跪了三跪，然后撸开袖子。
她的右臂上，烧着好几个香疤。
“每伤害一个小动物，我来佛前忏悔后，就会用香烫自己一个疤。”灰云云把袖子撸下去。
“有用吗？”大硕忍不住道：“把人杀了，然后磕头拜佛，再自残一下。这就能洗清你的冤屈？”
“是不能，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灰云云说。
我赶紧摆摆手：“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灰云云道：“师父，是这样的，事到如今跟你说实话了吧。”
我们离开她的房间，到外面客厅。灰云云说了自己的苦衷。
她原本有个老仙儿，后来离开了，去东北总堂述职。没了老仙儿，灰云云这才退出灰堂，投奔到这里。
前段日子，老仙儿回到了本市，灰姑娘通知她去看看。香童和老仙儿之间是订过上天的契约，属于同生同死，感情非同一般。
灰云云到堂口，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老仙儿犯了门规，关押在灰堂内部。
除了老仙儿，还有灰云云的八字，也压在灰堂。
灰堂上层告诉灰云云，想让老仙儿出来，想让她的八字脱离灰堂的控制，就要乖乖听话。
首先第一步，让她去残害小猫小狗搜集怨力。
听到这儿，我纳闷至极：“为什么要这么做？”
灰云云摇摇头：“不知道。他们只给我下达了这个命令，我不去做，他们就折磨我的老仙儿。并用我的八字来做法，来折磨我。”
“这件事灰姑娘知道吗？”我问。
灰云云点点头：“这个命令不是她下的，但是她知道，她现在也无能为力。整个灰堂已经被灰德隆控制了，灰姑娘现在只是个傀儡。”
她含着眼泪说：“我也是没有办法，老仙儿被他们折磨，无时无刻不饱受痛苦。我只好这么做，但又违背良心，所以拜地藏菩萨，希望能解脱这些受伤的小动物。”
“干这事不只你一个人吧。”我说。
她点点头：“灰堂底层的香童和信徒都被派了类似任务，在这个城市里折磨小动物，搜集它们的怨力。”
“灰德隆他想干什么？”我真想破口大骂。
“不知道。”灰云云说：“反正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下一步就要伤害人了，这是我的底线，绝对不会干伤害别人的事。”
大硕一拍桌子：“特么的，我火了把灰堂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