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计划取消,众人有点扫兴。我和葛云来到门外,谭娇相当不高兴:“你们聊什么啊,怎么还背人。”
“娇娇,你这就有点歪了,葛云是我徒弟,我们说点事。”
葛云想了想说:“师母听听也无妨,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昨天师父不是救了一只大老鼠吗……”
“什么?大老鼠?”谭娇还不知道我的经历,有些吃惊。
葛云去到店里,时间不长抱出一个襁褓。
“呦,这是哪家的小宝宝?”谭娇笑着过去看:“小连连,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胡说八道!”我翻了个白眼。
她“切”了一声,扒开襁褓往里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就听到一声尖叫,直接冲到高八度,玻璃窗都出现裂纹了。店里几个人正说笑呢,被这一声尖叫叫的,差点没趴在地上。
他们冲出来问怎么了,谭娇吓得腿都软了,脸色苍白,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里,里面有,一只老鼠。”
葛云无语了:“师母,我都告诉你了,是师父救来的大老鼠。”
谭娇都快哭了,砸着我的前胸:“你变态啊,你弄这个干什么。”
我说道:“所以说不让你掺和我的事,很多事你都不理解。”
谭娇腿都软了,自己往店里走:“你快忙活你的吧,别把这只老鼠再带到店里。”
葛云抱着大老鼠,我开着车,按照她指示的方向到了一处小区。
进了居民楼,来到三楼,敲开门之后是个很普通的家庭。
客厅里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葛云和这家女主人很熟悉的样子,打着招呼。
这三口人,包括要上学的孩子,竟然一点都不认生,和我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打着招呼。
女主人穿着红色睡衣来到里屋,敲敲门:“老太太,小云来了。”
“让她进来。”
里面是个苍老的声音。
女主人冲我们调皮的眨眨眼,然后推开门,里面是个不大的房间,还带个小阳台。上午阳光很好,一个老太太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
满头花白,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一看就是多少年的老烟枪。
“灰奶奶。”葛云亲亲热热叫了一声。
“我早就不姓灰了,”老太太笑笑:“把门带上,我就不起来了。”
“您老怎么舒服怎么来。”
葛云把门带上,然后把襁褓放在地上。
老太太撇了一眼:“灰堂十二鼠?怎么了这是?”
葛云推了我一下,我清清嗓子,把昨天晚上的经历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
能看出来老太太非常喜欢听故事,听到妙处,不停在手里玩着烟。我一时都讲不下去了,被她的手法吸引,烟头冒着火,在她手里转来转去,愣是烫不着。
“说啊,然后呢?”她催促。
“然后这不就来你这儿了。”我笑着说:“这只老鼠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望前辈给治治。”
老太太道:“算你小子有情有义,哪怕一只老鼠也不辜负。可以。这个活儿我接了。但这是一只灵鼠,我能治好烫伤,但它要修行,放在我这儿就不合适了。”
我问接下来怎么办。
老太太没有答话,而是上下瞅我:“你果然是中阴身受到了损伤,五通俱损。”
我全身一震,这老太太是高人啊,我赶忙道,前辈,你能帮我看看吗?
老太太道:“你活着的时候,中阴身受损是感觉不出来的。不过死的一瞬间,你就完蛋了。”
我听得有点蒙:“死都死了,还怎么完蛋?”
老太太说道:“中阴身分阶段的,有临终中阴,法性中阴和投胎中阴。细说起来就麻烦了,简单说吧,你死了之后无法成为中阴身,继而无法进入鬼道。你临终不终,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死了,无法入阴司,更是无法投胎。变成了一个非鬼非阴身这么个奇怪状态,不入红尘不入阴间,无法轮回。茫茫然如寂灭之身,又非寂灭。”
她吐出一口烟圈:“总而言之,你会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个气泡。”
“气,泡?”我都听傻了。
老太太道:“就像小孩吹的肥皂泡,说它没有吧,它在空中飘浮,能折射日光。说它有吧,就是一个内外皆空的膜。呼一声……就没了。”
我看着她,忽然心念一动,过去抱拳鞠躬:“请前辈指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话,只是抽着烟,然后朝我脸上吐烟雾。烟越来越大,我呛得直咳嗽。
老太太道:“如果你能度过此劫,记得让你媳妇给我写一个条。”
“我媳妇?”我马上想到了谭娇。
这事越来越邪门了,怎么和谭娇挂上钩?
“什么条?”
老太太道:“到时候把我说给她听,她就知道了,自然就会有条。你要办好这件事,得和这只大老鼠去一个地方。”
我看看地上的老鼠,全然懵逼,完全听不懂。
老太太道:“大老鼠先放在我这儿,治好了烫伤我给小云打电话。接下来的事到时候再说,时机未到,不能透露。”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老太太不再吐露半个字,葛云见状拉着我出来。
我低声说:“要不要给点钱什么的?”
葛云还没回答,老太太耳朵倒是尖,“不用给钱给礼物的,只要让你媳妇到时候给我打个条,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我啼笑皆非,要条是吧,我回去就让谭娇给你写十个八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