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解铃非常有耐心，“不过我要提醒你，伏魔功的时长有限，心魔具象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你说吧，什么问题？”
我说道：“既然经历的一切既然是幻象，为什么我身上的功力都没了呢？”
解铃想了想说：“S2赛季时候鹰国做过一个战俘实验，你听说过没？”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讲。
解铃道：“他们抓到战俘，蒙住眼睛拴在椅子上，然后用冰模拟刀，来划动犯人的手腕静脉，再用水滴模拟血流的声音。你知道结果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
解铃道：“第二天再看这个战俘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于心脏衰竭。症状和失血症一模一样。其实没有放他一滴血，从声音到感觉都是模拟的。”
我沉默了，枯坐在那，没有说话。
解铃道：“你现在明白了吧？虽然那都是所谓的幻象，但是你在里面是真听真看真感受，连带着你的身体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你也产生了这种情况。”
“就像是有不少人听到医院宣判重病，哪怕是误诊，整个人也垮了？”我说。
解铃点点头：“一点不错。你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把心魔杀掉，卸掉心理上堵塞的一块石头，所有的幻象，身体感受，还有所谓的时间错乱循环，全部会消失，一切都无影无踪。你立地成佛，重新做人。”
我哈哈了一声。
解铃指了指陈洛洛：“刺穿她的心脏，一切就都结束了。”
“好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说：“如何确认现在不是幻境？”
解铃笑了：“我知道你现在还处于迷茫状态，你可以做个选择，用你手里的剑刺心魔，或是用这柄剑来刺我。”
我看着他。
“如果你把我刺死了，说明这里就是现实，不是幻境。”解铃道：“你自主来判断吧。”
我说道：“其实我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解铃做个手势，示意那就来吧。
我拿起桃木剑，看看陈洛洛，她可怜巴巴的，我挺起长剑，猛地窜过去。
不过没有刺向陈洛洛，而是腾挪了一步，刺向解铃。
解铃没想到我真的刺过来，喝了一声，“好小子，你……”
一剑未尽，解铃迅速跳开，一声轻笑。
随着他的笑声，周围场景变了，我又回到了废楼里的废物。
四面墙壁是诡异的蜥蜴文字，一尊神龛摆放在地中间，上面放置着破旧的大布娃娃。
面前的解铃已经不见了，站在对面，笑盈如花的正是陈洛洛。
她笑着说：“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说道：“本来是疑惑，但是你犯了一个细节上的错误。你假扮解铃，说看不到我的心魔，但最后又很明确地指着心魔的位置，这不是假的吗？”
陈洛洛抚掌大笑：“果然我没跟错人。你就是看穿了也没办法，我永远会跟着你，当你想除去我的时候，我就会让你进入幻境，让你分不清现实！哈哈哈，这个好玩。”
我再看手里，压根就没有剑，而是一块砖头。
陈洛洛笑得不行了：“我都要笑死了。”
我心往下沉，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我这辈子就完了，永远困在一种似真似幻的情景里。
这次我能侥幸认清幻境，下一次呢？
我的一生还有这么长时间，如果总是这么真幻交错，我还不如死了得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一开始走得太顺了，现在落入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你怎么才能放开我？”我说道。
陈洛洛收起笑容，正色说：“你只有一个办法。你现在之所以受制于我，就因为你的生命太低等了。”
她看着我：“加入到塔坨的社群，放弃自己现在低等的生命状态，你就能突破这层墙，那时候我也没用了，自然会离开你。”
“说了半天，你还是塔坨派来的说客，我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
“那咱们就玩起来看。”她笑盈盈：“我会缠你一辈子的。”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说：“毛灵雁是不是真的进入冥域了？还有那个叫苏芮的女孩，她变老了，嘴里吐出熏香，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你自己判断呢？”
陈洛洛轻笑一下，化成一阵烟雾，无影无踪。
我叹了口气，盘膝坐在地上，再次打坐入定。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坐在一个客厅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苏芮家的高级公寓。
有很多警察在进进出出，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盖着毛毯，脸上扣着氧气罩。
我把氧气罩拿下来，对眼前的情景有些发蒙，这怎么回事？
苏芮的爸爸，也就是大叔走过来，我在镜子里扫了一眼，能看到他的影像。
难道现在回到现实了？
我一把抓住他，“大叔，发生了什么？”
大叔强忍悲痛，指着里卧的门，只见几个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具尸体，蒙着白布。
一只手从里面落出来。
我快速扫了一眼，胳膊上全都是瘢痕，这具尸体是苏芮？
她的死亡在意料之中。
我有点懵逼的是，在我进入幻境这个时间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报警让警察来的。
我正要问大叔怎么回事，从里卧又抬出一个担架，我仔细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上面躺着另一具尸体，白布只草草的盖在上半部，露出了裤子和鞋，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毛灵雁。
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