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现在连陈洛洛的踪影都找不着了。更过分到，一提她的名字，就会自动触发某种机制，跳转到这个鬼地方。
而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构思出来的妄境？还是蜥蜴精制造出来的精神牢笼？
我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布娃娃沉思，破解这一切的关键，会不会就在这里？
我来到布娃娃近前，看着它，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我突然一拍脑袋，有个摆在面前的线索，竟然没有想到。
那就是，布娃娃没有恢复原样。
我在上一个妄境里，一脚把它踢到，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布娃娃依然保持着倒在地上的状态。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每次出去进来，这里的时间是连贯行进的，并不会重置。
从这点能说明什么？
这里的空间是个客观存在的地方，并不是根据我大脑设计出来的妄境。
如果是按照我的想象，构思出来的那么个地方，那么每次进来不应该发生改变。
我转头看向墙面，上面有很多脚印，都是我刚才踢上去的。
想到这儿，我快步来到布娃娃面前，一脚踩在它的脸上，然后伸手把它脸上唯一的眼睛抠了下来。
那是个玻璃珠，在我的手中晃来晃去。
就在这时，我如遭雷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布娃娃本来是两个眼珠子的，我看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了，现在抠了下来。
那么还有一个眼珠子，是谁抠的？
这件事太玄了。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我有一个前辈，也像我一样困在这里，他可能出去了，也可能死了。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眼珠子就是我抠的，但我不记得了。
抠掉眼珠子的那个我，已经消失在不断的幻境循环里。我可能很早就进入了这个循环，但是丢失了前面所有的记忆。
不管哪种可能，都在一点点瓦解和摧毁我的信心。
我紧紧握着这个眼珠子，盘膝坐在地上，再次打坐入定。
缓缓睁开双眼，我坐在一条街边的长椅上，旁边是唐艳妮，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关心地看着我。
“老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你突然在街边就晕倒了，我把你扶着坐在这儿，好点了吗？
“嗯，嗯，可能是低血糖吧。谢谢你了。”我接过奶茶，一口一口喝着，感觉好多了。
“你看到解铃了吗？”
“解哥？没啊，在店里吧。”她说。
我表示没事了，和她一起回店里，刚到店口，就看到解铃从里面出来：“你们来了，吃饭了吗，正好我要去吃点早饭。”
“解铃，你等一下。”我说道。
他看着我，我正要说陈洛洛以及幻境的事，想到这么一条机制，只要谈论陈洛洛，我就会回到废楼。
“咋了，你说啊。”他道。
“你今天有没有事？”
“你说吧，想干什么，我都陪你。”
我笑了：“这样吧，上午你陪我去一趟宝岩寺。”
解铃眯缝着眼睛看我，唐艳妮在场，他不便多说在，只是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熏香？”
我点点头。
“走吧。”
我们两人出了店面，我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上了车打了导航，一路往市郊宝岩寺开过去。
中午左右到了宝岩寺。
全市这么多寺庙，我不可能每一座都了解，宝岩寺从来就没来过，看着规模也不算很大。
一大早没什么香客，我们信步进到寺里，大院冷冷清清的。
我们来到正殿，解铃告诉我，上次他取得熏香，就是在正殿，当时有居士根据每个人的香火钱，发放熏香。
而现在大殿空空，居士并不在。
我抬头看着大殿的神位上，供奉的不是佛陀或是菩萨，而是一种很古怪的神，人身蛇头，大概能有两米多高，工艺十分精湛，身上还披着一件深红色的大氅。
“来都来了，磕一个吧。”
我四下找着香，神桌上并没有，就在这时，大殿深处走出一人：“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寻香？”
来的是个年轻和尚，双手合十。
他客气，我就客气：“正是，还请师父指点。”
“施主是本寺今日第一名香客，很有机缘，莫不如到后殿客舍，饮茶聊天？”
解铃笑笑：“我就不去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客气地说，那就有劳师父了。
我一个人跟着这个和尚穿过正殿，来到后殿，穿过走廊，上了楼梯，到了一处阁楼的房间。
里面布置雅沉，墙上挂着山水画，临窗有一张茶台。
“师父怎么称呼？”我问。
“小僧法号空观。”
我点点头：“我姓秦，师父的名字很有禅意。”
他笑了笑，给我斟茶：“秦施主，我看你面有忧虑，不知道为什么事困扰，需要进庙上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