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业火剑还没等插下去,狐佛身后的狐狸爪子伸出来,紧紧抓住剑身。
业火剑周身冒出深黑色的业火,在深红色的狐狸爪子手中,颜色对比异常强烈,两者相交,有黑烟不断冒出来。
狐佛甚至不转过身,就用身后的这些狐狸爪子,便让我的业火剑无法前进一分。
我正要抽剑,其他的狐狸爪伸过来,把我的手和脚全部抓住。
我一时动弹不得。
有个狐狸老头哈哈大笑:“我以为你多牛逼呢,在我们狐佛面前就是白给的份儿上,抓住他!”
这些狐仙蜂拥而起,一个个全都腾了空,一起朝着我抓过来。
它们一层层扑过来,我的手脚和身体全部被抓住,然后开始往外拽。
这时,我看到毛灵雁和乔查理身上的金粉流逝更快,两人的人形都开始模糊了。
现在我们是在洞天福地的境界里,并不是肉身,消逝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也就是魂魄的魂能。
两人如果消耗殆尽,变成了金粉,那就意味着魂飞魄散。
毛灵雁的脸部开始变形,勉强张开嘴,对我说了两个字:“快跑。”
我身上压着这么多的狐仙,它们在狞笑,抓住我就往下拽。
此时,我们三人陷入了绝境之中。那两个人就快要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这是你们自找的。
我调集心念,开始疯狂吸收这些狐仙身上的业力。
这是我上次对付灰灵的时候,激发出的一种神通,当时灰灵也已经成了蜥蜴佛。我的业火剑已经废了,彻底没用,最后翻盘靠的是,我吸收了大老鼠身上的业力。
而今对付眼前的至尊妖佛,双手被抓,业火剑甚至来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吸收他人的业力。
他人是谁呢,就是这些狐仙!
我暗暗调集心念,这一开了口子,剩下就止不住了,吸收着周围这些所有狐仙的业力。
这一吸收才发现,这些狐仙每一个都业力爆棚,它们能修行到这一步,几乎每个人都是尸山血海,大浪淘沙过来的。
那业力强烈到骇人听闻。
抓住我的狐仙老头率先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大吼一声:“不好,这小子在用妖法。”
所有的狐仙都觉察到了,它们纷纷想逃离,但是我体内的业力之轮一旦转起来,这些人就像是被牢牢粘附在我的身上,根本逃不脱。
此时毛灵雁已经人形模糊了,乔查理也在渐渐消失。
我心中着急,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我心念中加大力量,就感觉体内的业力之轮竟然渐渐现形,形成一个黑暗的大轮子。
它在疯狂旋转,无数的业力从这些狐仙身上抽取,上了这个轮子,就像是纺车一样,一层层黑色的业力丝线覆盖在上面。
狐仙老头急得嗓子都劈了:“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一个老太太带着哭腔:“杀了他,快,杀了他。”
一个壮汉从侧面过来,他一只手抓在我的胳膊上,此时已经无法松开,他身上黑色的业力正在疯狂被抽走。
他手里多出一根钢鞭,黑森森的,上面带着螺旋的金属纹,上写三个黑字,“打妖鞭”。
他抄起这根钢鞭,对着我的脑袋就抽了下来。
我腾不出手来,双手被抓住,眼睁睁看着这根钢鞭落下来。
就在到头顶的瞬间,我体内的业力轮疯狂旋转,向外生出一层黑色的膜。
钢鞭正砸在膜上,这层黑膜生出层层涟漪。壮汉突然惨叫一声,头上被打的献血横流,整个人晕死在半空中,一只手还黏在我的胳膊上。
我马上明白怎么回事,我吸收的这些业力里,也包括他的。他打我的同时,我做不出反抗,但是本属于他的业力会自行做出反应。
他打我有多狠,他的业力就会同等反馈。
现在想破这个局,除非是没有粘到我身上的人,才可以。但是现在,所有的狐仙都冲过来,一个挨着一个,全部粘在我身上。
它们的业力被业力之轮搅动,一个个是鬼哭狼嚎。
老太太有气无力地喊着:“赶紧弄死,这个……小子……”
现在我全身都是黑色,进入一种独特的心流状态。无数的业力流过,再滚入业力之轮,我在这片污泥中片叶不沾身。
按说业力被抽走了,作为修行人很高兴才是。但情况更为复杂,并不是这样。
我心下通透,什么都明白了。业力不单单是所做过的恶,自己的债,它其实囊括了情绪、斯时斯地的心态、甚至自我定位的身份和认知。
世间所谓善恶不过是人为定义,所以不能简单地说恶是业,善是消业。不同人眼里,善恶的定义都不一样。
所以,真正的业是什么?它是一种客观存在,囊括了整个思维系统的综合体。
什么人没有业呢?
在这座大殿上,唯一没有业的存在,便是眼前这尊狐佛。
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思维存在,任何的性格,任何的情绪,她就是一个冷冷的杀戮机器。
我不知道此时凝聚的业力,能不能对付她,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了。
我手中诞生出一柄超级大的黑暗之剑。
凝聚了胡门总堂几乎所有狐仙的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