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邹铭喝了很多的酒,他醉醺醺地回了家,翻倒在床上。在酒精的刺激和麻痹下,他头一次在这个一个人打拼很多年的城市里找到了归属感和安慰感。在连吐了好几次后,他陷入了睡梦,晕晕乎乎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和乔陆认识的那个冬天。
邹铭从小在邬市长大,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且为人和蔼。在书香门第的长大的邹铭自然从小就受到各路家长和老师的喜爱,毕竟,这可是实打实的模范标兵!成绩好性格好,关键长得也清秀。后来根据邹妈妈后来的回忆,打从小学开始,就不知道多少阿姨跟邹妈妈提过想结娃娃亲。
邹铭在遇见乔陆之前,他的生活一直是波澜不惊的,直到乔陆出现,他才发现,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平坦无比的,人生之路上总有那么几个坑等着你,比如乔陆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坑,而且还是个大坑。
那是在2008年高二的上学期,冬季,天很冷,一般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没有人愿意离开教室的温室。
邹铭正在跟特意从一号教学楼跑到三号教学楼向他请教数学题的赵敏讲题。刚讲到其中一步的时候,体委黄大锤从教室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对着班里发生吆喝着:“班长,老班头儿找你!”
邹铭一脸抱歉的对赵敏笑了笑,赵敏那时候也算是通情达理,立马收拾好东西说,抱着课本小声软糯地说: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下午大课间的时候我再来~”
“好”邹铭旋即也跟着女学霸走出来教室,准备去老班头儿的办公室。
教室里的某一处,几个女生目睹了这一幕,于是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哼,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问一道题?”梁果儿愤愤不平的按了圆珠笔一下。
“想想也是,明明他们班有很多学霸,数学能力不在邹铭之下,很明显嘛!”姜琦嘟哝到。但坐在她们中间的肖骁却不吭声,只是看着赵敏走出了教室又绕过了墙角,然后再也不见了。
“唉?肖骁,你怎么不说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赶紧写两道数学题。”说着她又拿起笔皱着眉头看她的数学试卷。总共150分的卷子她才得了50分,这还得多久才能追上邹铭啊!
“哟,这是我们54班邹班长第一爱慕者肖大女神说的话吗?”梁果儿一脸不可思议,连带着一旁的姜琦也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肖骁。
“唉,走走走,别打扰我学习,追男生的第一步,首先要进入他的世界,找到我们的共同语言!”肖骁一副运筹在握得样子。
“啧啧啧,得了吧您,他的世界岂是我们这种凡人能进去的。”说罢,梁果儿和姜琦甩了下头发就手拉手去小卖部买吃的了,留下肖骁对着数学卷子发愁。
肖骁喜欢邹铭这件事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可每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曾看好她,原因很简单,肖骁相貌不出众,身材微胖,学习处于中下,而邹铭是她特点的相反数。
世界上不是每个姑娘都可以有姑娘那样的运气,因为你没有一个会魔法的姨妈仙女。
可肖骁想试试,那句话怎么说的?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于是她开始跟学习斗志斗勇。可学习这东西吧,也忒傲娇了!从来没有主动学习的肖骁,竟是怎么也入不了门!
而这边的邹铭已经站在了班主任的门外。
“报告。”
“进来。”
邹铭走进班主任的办公室,看到还有个瘦高的男生背对着他站在办公桌的旁边,邹铭站在乔陆后面不远的地方。
“您有什么事儿嘛?”
“邹铭啊,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你一会儿带他去你寝室,之前你们寝室那个高乐不是退学了吗,正好让他住高乐那里,教室里座位也让他跟你坐一起吧,带他收拾好之后你再来办公室一趟。
“哦,好……”邹铭看向乔陆,只见他没什么动静,他想着可能新生到来有点不适应,便主动过去把乔陆的包拎了起来,顺便跟他微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寝室看看。”
乔陆扭头看了邹铭一眼,面无表情地跟着邹铭走了。
一路上,邹铭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讲话,努力跟乔陆介绍着学校的方方面面。
“这边是学校的人工湖,这边是操场,食堂……”但乔陆就是没有什么反应。这让邹铭有点郁闷,想必又不是什么善茬了……
而邹铭带乔陆进班的时候,班里一阵唏嘘,好多女生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
“哇,好帅啊”
“你看,他是桃花眼嗳”
“哎哎,关键你看他长得也不低嗳,比班长还要高那么一点呢!”梁果儿一脸花痴相,顺便使劲摇着肖骁的胳膊,肖骁却没啥感觉,并且,非但她没有什么感觉,她还对乔陆很不爽,妈的!凭什么他一进来就能坐邹铭的同桌啊!
好不容易把乔陆安顿下来,邹铭又急匆匆地跑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老师……”
“那个邹铭啊……”秦主任扶了扶脸上的镜框,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对邹铭说,
“乔陆是从震区过来的,在512特大地震中他失去妈妈跟妹妹,心里压力特别大。你知道现在全国上下,所有的学校对震区来的学生特别照顾,而你又是咱们班不可多得的好学生,平时要对他多加照顾。生活上学习上,你多少帮着他点。”
“哦,我知道,老师,您放心吧。”邹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对他来说,班主任的命令就是“圣旨”,没有回旋的余地。
“对了。还有,乔陆从四川来的事儿你别跟班里同学说,不能给他施加压力。”
“嗯嗯,我记住了。”
“那你回去吧。”
一出办公室的门,邹铭心里的预感就不太好。等到回到教室的时候,乔陆正趴在桌子上,一副睡着了的样子。而此刻马上下一节课的老师就要来了,邹铭作为一名“帮扶人”推了推乔陆。
“乔陆,要上课了。”
……
“乔陆?!”
……
没有回音。
邹铭没忍住使劲推了推乔陆。乔陆这次总算给了点回应,他慢慢地抬了头,满眼疲惫地看了邹铭一眼,然后小声了说了句什么就又趴下了。
邹铭看着这一切差点抓狂,主要是他也没听清乔陆说了句什么。后来他仔细想了半天,乔陆可能说了一句:“你别打扰我”
……
唉,不是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