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是王欣欣的,只是接通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强烈的直接告诉温心心,这是王欣欣。
或许她正在组织语言,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了许久,电话那边依旧没有王欣欣的声音,只能偶尔听见几声咳嗽,伴着咳嗽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们交谈声、脚步踩踏声,聒噪的重金属音乐、玻璃碰撞……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将环境衬托得十分喧闹。
“欣欣,是你对吧?你现在在哪儿?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个话,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温心心脑海里快储存满十万个为什么,她真的希望王欣欣能够站出来解释清楚这一切。
至少,对温心心而言,她是真心把她当做过朋友的,即使一起实习的日子不久,但是两个人互帮互助的生活很单纯。
温心心久久都没听见王欣欣回答,电话也没有被挂断,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电话那边似乎有人叫了王欣欣的名字。
“王欣欣,快点给大爷倒酒!怎么这么不识相的?是不是要我好好教教你……”男人轻佻的笑声。
“啪——”然后是瓶子摔碎的声音,紧跟着一声尖锐的女人惊叫。
王欣欣究竟在哪里?温心心凝神听着,心脏跟着此起彼伏的各种事情突突地跳着。
王欣欣该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男人一直没停住粗暴的谩骂,“你他么的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我他么的来迷夜可不是看你这张苦瓜脸的!出来当鸡还想立贞节牌坊,不服是吧?今天大爷我就让你好好服一服……”
温心心敏锐地在这些对话中过滤出重点词语。迷夜?这是一家酒吧,温心心听傅星驰说过一次。
迷夜,迷离之夜。
傅星驰曾经说过,迷夜酒吧有各式各样的人,在这里上演着形形色色的交易。
想到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还有电话中的对话,温心心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立即跑到玄关处换了鞋子,急冲冲跑出家门,上气不接下气。运气很好,一出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迷夜。”
司机大叔回头看了一眼温心心,暗自感慨一番,这念头的的小姑娘怎么都不学学好?大白天的就去泡酒吧。
“师傅,快点!”听着电话里面争执的内容越发激烈,温心心焦躁不安。
她真的担心再迟一步会出什么问题。
司机大叔“哦”了一声,踩下刹车就直奔迷夜酒吧。
十分钟之后,抵达目的地。温心心随便扔下一张五十元的纸币就推开车门下车,一溜烟钻进迷夜酒吧。
一推开门,仿佛从白昼进入黑夜。五颜六色的光和大小不一的影子交叠着,在墙上、地上、吧台上描绘出一幅幅鬼魅的画面。重金属音乐宛如放浪形骸的浪子,狂怒地宣泄着心底的不满,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
浓烈的酒精味、汗臭味、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充斥着鼻腔。空气里的氧气稀薄,温心心没走几步,就觉得胃部一阵泛呕。她捂着鼻子和嘴巴,挤过拥挤的人群,目光在人群之中梭巡着,终于定格在不远处的红色皮质沙发上。
一个秃顶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正一只脚踩在女人的腹部,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那个女人半跪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眶里满溢着泪水,将落未落。
那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的女人不就是王欣欣吗?
温心心没有多想,疾步上前,听见男人奚落的口吻,“怎么样?你他么还敢跟我犟嘴试试看?”
王欣欣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龇牙咧嘴,看着脚下这个不死不活的女人,右脚狠狠地发力,正准备在王欣欣腹部再碾压了几下。
边上没有任何人围观,更没有人出手阻止,人们对于这种事情简直司空见惯。路过偶然瞥见的时候,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然后继续觥筹交错,饮酒作乐。
“停下!”温心心低吼一声,眼疾手快抓过桌上的啤酒瓶,狠狠地在桌角一砸,只剩下半截凹凸不平的啤酒瓶,她拿着尖锐的一部分对着秃头的男人,一步步逼近,“你放开她!”
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惧怕。
男人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小姑娘,模样俊俏得很,猥琐地托着下巴,眯着鼠眼上下打量着温心心,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的胸部,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黄色的参差不齐的大牙,“哟,新货色吗?还是个小辣椒!”
他将脚又继续在王欣欣腹部往下踩了踩,露出挑衅的笑容,对于面前这个酒瓶完全不以为意,“怎么放?你来教我?”
温心心拽着酒瓶,直直往前走,将酒瓶尖锐的棱角抵在男人的脖颈处,几乎要嵌入男人的肉里,“都说血溅三尺,你觉得我要是在进一步,这动脉喷出来能不能有三尺高?”
看着面前这张娃娃脸上镶嵌着的那双狠厉的双眸,感觉到玻璃瓶扎进脖颈带来的凉意,男人真的害怕起来,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恐怕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的!要是再多进一寸,他的命可就不保了!
男人面如土色,脖颈都不敢挪动半分,只能转动眼珠,看着脚从王欣欣腹部移开,“你、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我刚才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
“欣欣,你怎么样?能自己站起来吗?”温心心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王欣欣,感觉到她慢慢站起来,温心心用空下的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王欣欣走到自己身后。
这一分神,忽然间冒出一个人直接将温心心扑到在地,酒瓶擦着秃顶男人的脖颈而过,听到秃顶男人哀嚎了一声,“快,快给我止血!”
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枯瘦的像只猴子,却压得温心心喘不过气,她拼命挣扎着,只是徒劳无功,还深深地挨了男人两个巴掌,嘴里迅速蔓延出浓浓的血腥味。
“臭女人,居然还敢威胁我们老大,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