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马文才禀退了翠屏,独自一人坐在于薇的身边。
气若游丝的气息,让马文才紧张不已,于薇已经昏迷的有一段时日了,平素里也是吃些流食,怕是他日醒来,也会身体羸弱。
“薇儿。”马文才握着于薇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肆意的抚摸着。
沉醉不醒的于薇,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只是有一股什么的东西,压抑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怎么也苏醒不过来。
“你知道吗?我想让你做我的太子妃,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马文才怜爱的给于薇掖了掖被子,用手轻轻的拨开于薇额头的碎发。
“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只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的存在,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束缚的生活,只是没有想到,刚让你孤身出去,就给你这般的磨难。”马文才不是一个蠢笨的人,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朝堂的太子,坊间不少的人,都觊觎太子妃的名位。
而这于薇变成了众矢之的,只是因为自己钟爱于薇。
——不,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能够得到你的垂青,是我于薇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只是薇儿的心里,一早就有梁山伯的存在,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寻到属于自己的爱恋,别再痴迷。
于薇心里呢喃着,想要亲口告诉马文才,却死活都不能自己。
“薇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梁山伯,我也不强迫你,只希望你早些醒来,无论你将来选择了谁,我只要可以看到你的笑颜,就心满意足了。”马文才动情的说着,却没有觉察到,门外有人影闪过,这个人影不是旁人,便是翠屏。
——
“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原来数日前,翠屏私下里出了太子府,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心不在焉的踢着挡在地上的石头。
蓦地,一个人影出现,将翠屏带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
“你是谁?”翠屏警觉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却见来人头戴斗笠,脸蒙青纱,看不出本来模样,只知道她是一个眼睛很漂亮的人。
“我?”蒙面人森森的笑着,冷厉的笑声,让翠屏着实的害怕,竟不自觉间,向后退了退,“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对了,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翠屏不解的望着蒙面人,蒙面人点了点头,翠屏疑惑的说道:“怕是认错了人,我不需要帮助,”
“需不需要你自己清楚,记着了若是需要,三里屯外杨槐树下,把那个女人的信息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做。”
说完,蒙面人便离开了翠屏的视线,留下呆若木鸡的翠屏。
而这个翠屏也是奇怪,这蒙面人竟然知道自己是因为一个女人,才会这般的百无聊赖,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是少不了她的监视。
只是,于薇对自己没有恩仇,若是陷害了她,自己会万般的内疚。
可是,若是自己不这么做,怕是太子府里,自己永远只能在远处张望马文才。
府里的莺莺燕燕,郡主格格,哪一个不比自己家世显赫,但好在没有争斗的必要,马文才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存在,可是这个于薇,从马文才第一次把她带进了太子府,她就看的出,马文才对她是别样的情愫,对她是钟爱有加,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
本是爱屋及乌,自己应该讨好于薇,这样马文才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只是女人的嫉妒心,让翠屏愤恨,她恨不得于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但是,她又怕马文才因此而伤心,于是她也是万分的纠结。
如今,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结果了自己最大的情敌,那对于她来说,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于薇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更重要的事,她看的出于薇对马文才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反而是感激之情多一些。
按道理说,她不应该去伤害一个不爱自己主子的女人,可是马文才却是不甘示弱,哪怕是得不到于薇的垂青,马文才依旧对她格外的细心。
而自己,对马文才这般的迁就,这般的敬重,却得不到马文才的青睐,这对于翠屏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翠屏悄然的走到街道上,阳光炙烤着大地,虽然自是秋高气爽的节气,但是天气依旧格外的沉闷。
低垂的灼热,压抑着翠屏的整个神经,颓废的躯体,让翠屏步履维艰。
暗处,两个身影紧紧的追随着翠屏的身影。
其中一个说道:“你说她会就范,听了我们的话吗?”
“会的,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只要那个女人出来,我就有办法收拾了她,到时候我成了太子妃,她就跟这个世界告别吧。”登时,阴森森的笑容蓦地响起,那份瘆人的冷笑,让身旁的人害怕。
女人的欲望,女人的嫉妒,让人彻底的没有了底线,只想肆意的去做,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是她们却不知,这些得不到的情愫,越是折磨,越是煎熬,就算得到,也是枉然。
翠屏一时之间的思想混浊,让她慢慢的偏离马文才的视线,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于薇昏迷不醒,那个蒙面人也不知所踪,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平素里到底点的是什么香。
翠屏望着日渐消瘦的马文才,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想害的是于薇,想赶走的是于薇,并不是马文才。
而如今马文才这般的模样,让她更加痛苦,她反而一点也不开心。
于薇不能苏醒不是单纯的迷迭香,还有自己怀里的这包药粉。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翠屏辗转反侧,忐忑不安,若是今天交了药粉,马文才会不会怪了自己,是因为自己,才会让于薇这般的模样,会不会赶自己出了太子府?
如果真的变成那般的田地,自己这辈子就不能痴守在马文才的身边,为他解了哀愁。
翠屏开始责怪自己,若不是自己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自己才会被人利用,成了间接伤害马文才的帮凶。
“翠屏。”蓦地马文才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慌乱间,翠屏慌忙收好身上的药粉,岂料在慌乱间,药粉散落在地上,翠屏丝毫不察。
“殿下。”翠屏屏气凝神,舒缓着自己的紧张,亦步亦趋的我到马文才的跟前。
“你好生照顾了薇儿,我去去就来。”马文才示意身后的小厮前面带路。
翠屏这才看到,厅房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翠屏猜测的出,这不必说,怕是那些个亚父,还有辅佐的朝臣,又要给马文才洗脑了。
——于薇,都是因为你,爷才会被这些个腌臜的人数落,要是你不在,怕是爷永远也不会被这些个大臣絮叨。若是爷有了差池,我翠屏绝对不会宽恕了你。
翠屏心里嘀咕着,眼睛却没有离开于薇,却见那于薇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大眼一看,只是觉得于薇在熟睡,并没有连日晕厥带来憔悴。
翠屏送走了马文才,从怀里掏出药粉,本又想将药粉放到熏炉里,蓦地却发现怀里的药粉,早己没了踪迹。
翠屏慌张的向后退去,莫不是这一切都是宿命,自己不能怎么了于薇,所以连天都不帮着自己?
翠屏慌张的跑了出去,若是在这偌大的太子府,因为这药粉,出了别的事,马文才彻查,将自己抓了出来,到时候自己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翠屏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自责的说道:“对不起于薇,我是被逼的。”翠屏呢喃着,重新给自己犯得过错找寻着借口,就算找不到,也不能因此让自己不再有交集。
却说翠屏原路返回,并没有找到她的药粉,无奈,只好回了于薇的闺房,焦急的思忖着。
而马文才离开了于薇的房间,脚不自觉的触碰到什么,差小厮捡了地上的药粉,便急冲冲的去了书房。
“边防的小部落,虎视眈眈,圣上近日正被此事困扰,见殿下一早没有入了朝堂,担忧殿下身体,差了太医跟着微臣来了太子府。”亚父等着马文才坐下,慌忙的解释着。
若是让马文才误会了去,怕是自己就算是亚父,也会受到苛责。
“哦,原来如此,我当是什么事,只是最近身体抱恙,精神萎靡,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这天气有了关系。”马文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一面又佯装着身子不爽,他可不打算再把矛头引向于薇那边。
“殿下。”正说着,太医伸了手,预备给马文才请了脉的功夫,却不料看到了马文才衣袖出沾染的药粉。
马文才慌忙要弹去身上的药粉,却被太医阻止了。
说到这太医,也是有些来头,他医呈医圣孙思邈,私下里又钻研毒门术数,对这些个疑难杂症很有研究。
因为昔日里受了圣上的恩惠,所以才勉强进了朝堂,做起了太医,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所以朝堂上下,很容易就忘了有这么个人存在。
而近日里,因为马文才的事,圣上才差了下人,让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